绵绵边往前走,边冲唐御笑。
待走的近了,她才平易近人地问道:“不知唐二公子,找我何事?”
唐御本正沉浸在绵绵的美貌里不能自拔,直到听到绵绵的声音,方才怔了怔。
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并有些紧张地勒了勒包袱,犹疑着说道:“绵绵姑娘……昨夜里可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绵绵眼神微动,仔细思索了下,才轻启朱唇,吐出两个字:“并未。”
唐御略显吃惊:“昨夜画舫上那么大的火,不知绵绵姑娘所珍视的拂珠琴可还在?”
绵绵气定神闲地回道:“自是在的。不劳唐二公子费心,昨夜跳船之时,花菱一直用身子护着我的琴。只是,由于拂珠泡多了水,是以,现在拿去修整了……”
唐御听后点点头。
昨夜画舫走水之时,绵绵和花菱在第一时间便跳进了清波湖里,是以,唐御并没有看清楚,花菱手里有什么东西。
他只道是,绵绵主仆二人由于过于害怕走的急,所以定将拂珠琴落在船舱里了。
这才有了唐御掩好口鼻,重回船舱那一幕。
唐御解下身后的包袱,放到桌上,边打开边道:“我昨夜折返回画舫船舱,本是想救拂珠琴。谁知,拂珠琴没找到,却找到了这把月牙琴。我想着,这琴既然是曲阳楼送你的,那便是绵绵姑娘之物了。况且,我也不能辜负了那可怜的白衣女子,若这把月牙琴就此葬身火海,那她岂不是白白丢了双眼……虽说故事残忍,但琴声确实好听……”
绵绵眼里先是闪过一丝疑惑,但转而便被掩了过去。
她左手抚着琴,偏头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唐二公子了。”
唐御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秋鸿见唐御离去,过来斜睨着眼睛对绵绵道:“小心做事!可不要漏了什么马脚!”
绵绵低头恭敬道:“是!秋妈妈。”
唐府。
当家主母许青荷,威严地坐在右侧正坐上。
唐府的主人:唐臣,则一脸小心翼翼地陪坐在左侧。
长子唐不持面色严肃地垂首立在堂前。
而唐府二公子唐御,则一脸无所谓地跪在堂下。
许青荷开口骂道:“你这逆子!不回来则已,一回来便去些烟花柳巷之地,我唐家的门风何在?”
唐御顾左右而言他道:“母亲何以生这么大气?儿子不是一贯如此?”
许青荷的脸色开始发红,唐臣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于是赶紧端起一杯茶,递到许青荷手边,低声道:“夫人消消气,不至于!不至于!”
许青荷一把打掉唐臣手里的茶杯,并将怒气转移到他身上:“就是因为有你这样唯唯诺诺的爹!才有这样不争气的儿子!”
唐臣连连认错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极是。小心气坏身子。这逆子,我会收拾他的!”
言罢,唐臣还作势回头狠狠瞪了唐御一眼,唐御只做不知。
许青荷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通,唐御面上听得认真,实则早已不耐烦。
直到许青荷说:“从现在开始,便断了你额外的银钱!若你有任何其他开销,都需让账房禀明与我。我同意了,才可拨给你银子!”
唐御一听,方才着急。
他跪着上前,摇着许青荷的双腿,惨兮兮道:“万万不可啊!母亲大人!”
许青荷狠心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道:“我听说,你要为醉青楼里的那小蹄子一掷千金……”
唐御赶紧小声解释道:“那最后不是没掷成吗?都怪曲阳楼那个登徒子……”
许青荷闻言,顺手就提溜起唐御的耳朵教训道:“你还有脸在这里懊恼?!按我说,真要好好谢谢那个曲阳楼!我唐府的银子是那么好赚的吗?!你就这么给我挥霍!”
唐御挣脱许青荷的手,赶紧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辩解道:“那是因为母亲你没见过绵绵姑娘!如果您见过她,那您一定会觉得她值得……可不止一千两金!”
许青荷气结,上来就又要扭唐御的耳朵。
唐御一个转身,躲到唐不持后面,扯着他的衣袖道:“大哥救我!
唐不持将唐御护在身后,面露难色道:“还请母亲息怒!二弟他还小……”
许青荷双手掐腰,吼道:“小小小!都十七了!还如同懵懂小儿般无知吗?不持,你让开,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
许青荷是唐臣的续弦。
虽说唐御是她亲生,但唐不持却并不是。
他乃唐臣的已故夫人姜氏所生。
是以,许青荷虽可对唐御横眉冷对,但对唐不持,却不可。
因为一旦如此那般,便会给她冠上一个“恶母”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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