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封子安经常做噩梦。
还都是情节相似的噩梦。
梦里,自己处在一片乌漆嘛黑的空间中。
那地方分不清上下左右,除了能看清身上,转眼望出去啥也看不见。
而且这梦,它还不像一般的梦境那样天马行空。
就只能干躺在那里!
啥也干不了!
躺着躺着,就会出现一个身穿蓝色风衣的模糊身影。
接着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封子安非常想回嘴,然而他只能干躺着,什么也干不了。
只能挨骂不能回嘴?
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噩梦了!
而且,每次骂完之后。
那女人还会突然掏出柄武士刀,二话不说就照他胸口插下来。
然后他就会被瞬间惊醒。
一如现在……
封子安靠在床头,嘴角烟卷忽明忽暗,不时映照出他那沉然的脸色。
这已经是第三天,连续做这个噩梦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难不成,老子中邪了?!
这个念头仅是一闪而过,封子安便嗤然笑了笑。
“这破梦真是把我搞懵逼了,居然连这么奇葩的想法都能冒出来……”
“嗯”忽然间,身旁被褥浮动。
睡眼惺忪的上官澜从中探出头来,“子安?怎么还不睡啊?”
封子安摁灭香烟,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接着猛地掀开被子,疯狗似的窜了进去。
“当然是为了再跟澜姐你玩一下呀!”
————
翌日,封子安睡到了中午饭点才起床。
即便有温柔乡,他也还是失眠了。
直到早上天蒙蒙亮,他才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睡眠质量也是极差。
他感觉就像是刚刚合上眼睛,上官澜就把他叫醒了过来。
刚醒来的一瞬间,封子安非常莫名地看了眼上官澜。
以为她还是有什么话要交代。
可一听是要吃午饭了,封子安又更加头痛起来。
怎么我这才刚合上眼睛,就到吃午饭了?!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的确已经是下午一点。
看来并不是上官澜跟他开玩笑……
懵懵然起床后,封子安仿佛行尸走肉般,来到餐厅踉跄落座。
破天荒的,今天纪如嫣也舍得出来吃饭了。
可能是那几种口味的泡面都吃腻了?
纪如嫣看他一脸仙气的样子,便嗤声打趣道:“好家伙,你这是半夜出去捉鬼了?”
“甭提了。”封子安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最近失眠严重,天天做噩梦。”
“哦……”纪如嫣故作了然地点点头,随口道:“原来是被鬼捉去了。”
封子安徐徐虚起眼来,“你对‘鬼’要不要这么执着啊喂?”
纪如嫣嘿嘿一笑,“最近迷上了恐怖悬疑类的小说,也是看到凌晨三四点才睡觉。”
说完她又一脸鄙视道:“也不见像你这么‘仙气袅绕’啊?”
“我跟你能比?”封子安嗤声咧嘴,“我是被动,你是主动。”
“我是年纪到了,能跟你这种小年轻比?”
纪如嫣反手就是一下拍在他肩头,“谁小?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封子安没什么心情跟她胡闹,默默低头扒饭。
令人诧异的是,他居然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了!
这可真是见了他娘的鬼了!
身为资深干饭人,何时经历过这种绝望?
纪如嫣见他一脸懊恼而苦闷的样子,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对。
便凑过去悄声道:“我说……你不是生理期来了吧?”
“噗哧”
话音刚落,那边上官澜不禁莞尔一笑。
显然是被纪如嫣的脑回路给逗到了。
封子安便一脸蛋疼地看着纪如嫣,“那特么是女人专属,看小说把脑子看坏了是吧?”
“开个玩笑而已嘛……”纪如嫣撇嘴嘟囔着,低头吃饭不再搭茬。
这一餐午饭,封子安甚至吃得有点恼火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连饭都吃不下?
这么多补肾的好东西我吃不下,今晚怎么跟澜姐交差?!
“哦对了。”忽然纪如嫣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清秋说今晚要搞个party。”
“看看电影喝喝酒,玩点刺激的小游戏。”
封子安放下碗筷,垂首颓然轻叹,“你们玩吧,我这状态肯定是浪不起来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纪如嫣顿时一脸嫌弃。
封子安只觉莫名,“怎么就不是男人了?我生理期不行啊?”
纪如嫣眯眼良久,摆出了一种极为迷惑的表情。
半晌才摆摆手道:“这话你别跟我说,自己想想怎么跟清秋解释吧。”
“我跟她解释个鸡毛……”
封子安呢喃起身,晃晃悠悠朝沙发走去。
整个人已经困倦得不行,他必须好好补一觉。
纪如嫣也没搭理他,收拾完碗筷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下沙发之后,封子安左翻右滚,居然又特么睡不着了!
“你大爷的……没必要这么搞我吧?”
他满脸苦涩地笑了笑,作势准备起身。
却在这时,一阵猛烈的心悸涌来!
没有任何征兆,突兀得像是被枪弹击中!
于是起身的动作狠狠僵住。
他就这么侧躺在沙发上,双眼眯成肉眼难辨的一线,仿若昏阙。
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主观视角上,只短短几秒,房间里的光亮便迅速暗了下去。
期间上官澜的身影在他身边数次闪现,似是跟他说了些什么。
但他却完全听不清那种百倍语速的内容。
跟着又是好几个模糊的残影来到身边,面前茶几上飞速叠起无数小吃与酒水。
灯光开启,亮光令封子安微微一颤。
随后,视线中的一切渐渐放慢下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至极的人影。
“子安?封子安?”
那是姬清秋的声音。
跟着封子安只觉面颊一阵刺痛,脆响随之而起。
“大爷的,你死了是吧?!”
终于,他骇然惊醒,身子猛地弹起。
“卧槽!”姬清秋着实被吓了一跳,身子一仰险些倒翻在地。
封子安则一脸惊恐地撑着身子,急急喘息着。
口鼻间甚至发出一阵阵尖锐而沙哑的气鸣。
在场众人俱是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封子安则慌忙坐正,抿了抿苍白的嘴唇。
随后颤巍巍道:“我……我刚刚……”
“刚什么啊?!”姬清秋霍然起身,一把拍在他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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