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山也清,水也清,人在山**上行,春云处处生。”
“催花御史惜花天,检点春工又一年。蘸客伤心红雨下,勾人悬梦彩云边。”
……
长思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爽快得唱过戏,小时候的感觉一步步涌上心头,眼前虽然只有景寒宵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懂曲艺文化的人,但好歹算个朋友,能听自己唱上一曲。
曲词婉转,长思唱得慢,难得得景寒宵听得倒耐心认真。
一曲唱罢,长思恋恋不舍地卸下头饰,满心期许地问景寒宵:“怎么样?”
景寒宵替她把挂在鬓边的一颗翠珠取下来,面无表情道:“还行吧,我不怎么听戏,所以品不出好坏。”
“没见识。”长思水袖甩了甩他,但心情舒畅,一点也不恼。
景寒宵手里转着毛笔,像是突然想起来:“你不是想要画像吗?我来给你画。”
长思:“?”
景寒宵也不理她,自顾从旁边的瓷盏里抽出一卷空白画轴,铺在桌面上:“把脸洗了,珠钗也不必再戴。”
长思依然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眼里全是茫然。
景寒宵调着色,懒懒问她:“你到底画不画?”
“画!”长思赶紧回神,“当然画,我这就把脸洗了,只是方才拆头饰弄得头发也乱了,就这么画能好看吗?”
景寒宵在卷轴旁写了几行小字,声音难得不带刺又好听:“不乱,很好看。”
长思当然知道自己好看,但是不知为何,听别人夸,千万人难及景寒宵这一句。或许因为他平日里吹毛求疵,又或许因为长思心底的求胜欲。
她心花怒放乱七八糟地洗了脸,拿起一柄团扇亭亭而立。
景寒宵嘴角微扬:“矫揉造作。”
“画画嘛,谁能不矫揉造作。你赶紧的吧,我马上肯定会腿酸。”长思笑出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梨涡。
她认识景寒宵这么久,只道他武夫,骄傲,疯癫,却没想到他原来还会文墨。
这是多么加分的技能,收回白天同花寻师所言他讨不到老婆的说法。
长思僵硬地看着景寒宵,他几支笔轮着画,嘴里叼着一支细细的毛笔,耳后又夹了一支,画时时而眉毛微蹙,时而舒展自如。如果不认识他,一定会认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公子哥,花鸟虫鱼,吟诗弄赋,是个最容易偷心的浪荡子。
最主要还是长得好看,长思默默咂舌。
论长相,两世她也没遇上过这么惊艳的。古语有言——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这“郎艳独绝”四个字。
景寒宵画得认真,一点一点扣着细节,于是画了很久。长思站得腰酸背痛,忍不住问道:“好了没有啊,我快站不住了。”
也不知道此人故意还是怎么回事,总是“再等等,再等等”,等得长思心力交瘁,汗都快渗出来。果然,让他景寒宵画画,无异于一场酷刑。
良久,他才满意地点点头:“放松一下吧,后面的我自己改改。”
长思登时累趴到凳子上,眼神却飘着景寒宵的画纸:只见那纸上滴红描翠,虽然是纸面美人,但神情跃然纸上,眉目清朗,灵动活泼。
他还在衣角处添着笔墨,细细的笔尖勾着一些繁乱的绣花纹理,整个人安静到长思不忍打扰。
长思凑近一些,看见卷末他题的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寥寥几字,刚劲入骨,使得整幅画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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