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甘滢到扎那,而后绕过木托,到墨淮,从墨淮朝灵溪进攻吗?”洛轻言抬起眼来望向云裳,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可决定了?不反悔?”
云裳咬了咬唇,目光在沙盘上扫了一圈,轻叹了口气道:“除了这条路,莫非还有其它什么选择不成?”
洛轻言笑了起来,抬起手便将木托城中布下的旗帜往扎那移了几分,便生生地堵住了云裳的路,且若是这种局势,云裳已经入了夜郎国境内,才会与夜郎国的大军短兵相接。这样的局势,与云裳而言,便十分的不利。夜郎大军在自己国内,便可随时调度后备军,随时补充人员。而夏国却不能,这样一来,这场仗必输无疑。
云裳眉头便蹙了起来,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的,那究竟应当如何应对呢?
云裳脑中正飞快地转着,便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嘶鸣声,正是那曾经给云裳传递过两次书信的鹰的叫声。云裳抬起眼来望向洛轻言,便瞧见洛轻言的神色亦是微微顿了顿,便走到窗边,将窗户推了开来,窗外果真盘旋着一只鹰,见窗户打了开来,那鹰便猛地一个俯冲,冲到窗沿上站住了。
洛轻言从鹰的脚上解下了竹筒,便打开来看了。
云裳望着那窗沿站着的鹰,打量了半晌,才望向洛轻言问道:“咦,这鹰不是有一对吗?两次来给我传信的时候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怎么今儿个只有一只啊?”
洛轻言笑了笑道:“今儿个又不用给你传信,便只放出去了一只。”说着,便已经将手中的书信看完了,而后将那信纸撕成了碎片,再伸出手来。云裳便瞧见那老鹰在洛轻言手上啄了啄,竟是将那些碎掉的信纸全都吃了下去。
洛轻言转过身来看着云裳呆呆愣愣地模样便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想什么呢?这沙盘还未对决完呢。”
云裳目光一直望着窗沿上那只鹰,眼中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望向洛轻言,笑嘻嘻地道:“方才那一步不算,我要悔棋。”
“战场之上,一个决定下去了,便会立即执行,这可是关乎千千万万士兵性命的事情,哪有说毁便毁的道理?”洛轻言挑了挑眉,倒是显得有些意外。
云裳却已经快步走到了沙盘边,将方才插上去的旗子全都撤了回来,又帮洛轻言将已经行进到了扎那的旗子移回到了木托。
“我有孕在身,俗语都说,一孕傻三年,我就是因着怀着这孩子,才变得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我如今想明白了,我要悔棋。”云裳叉着腰望着洛轻言,恶狠狠地道。
洛轻言闻言便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好吧,看在你傻了的份上,让你悔这一招好了。”
云裳听洛轻言这般说,眼睛便瞪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望着洛轻言,哼了一声,便将手中的棋子又尽数插到了另一处地方。
洛轻言望着云裳插着棋子的位置,便又笑了起来,“可决定好了?”
云裳狠狠地点了点头:“决定好了,你的士兵,一定是在这里的。公和柳吟风,也一定是在这里的。”
“哦?”洛轻言抬起眼望向云裳,笑眯眯地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云裳转过头指了指那窗沿上的鹰,笑着道:“因为它。”
“它?”洛轻言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云裳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此前,这两只鹰来给我送信的时候,总是一同来的,我一直以为,它们素来如此,同进同出。可是方才你告诉我,因为今儿个不用送我的信,所以只放了一直鹰出来。”
“这说明了什么呢?”云裳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望向洛轻言,“说明了每次鹰来送信的时候,其实是两只鹰都有任务的,只不过,其中一只鹰已经将信送到了,两只鹰一同到我那里的时候,才会有一只鹰的脚上是没有东西的。”
“从苍南到康阳城,一共不过那么几座城池。宁国的景阳,淮阴,即便是宁国与夏国如今有友好国书,也断不可能将大军藏在宁国的道理,所以这两个城池可以排除掉。而后便是灵溪,七王爷和仓觉青肃都在灵溪,也不可能。那么,唯有一种可能,便是我们来的时候的路线。淮阴”
云裳抬起眼望着洛轻言,眼中带着几分得意的神采:“王爷,我猜的可对?大军,定然是在淮阴,从一开始,便一直在淮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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