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内心一个声音却在说，他说的或许是真的……应该是真的。

但是，还有一些事情她想不通。

“既然我是你姑姑，你为何还要处处置我于死地？”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真是一个疯子。

陆轻扬又笑了。

“你真单纯。”他叹了口气，“和你比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我是十三岁被接到她身边的，那年我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离世，我以为自己从此以后会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我太天真了，从我被接到她身边的第一天开始，我就遭遇了暗杀。”

“那次，是我命大，逃过一劫。后来我处处留心，还是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知道了，原来，那无数次险而又险的危机，都是她带来的。因为，这世上的人容不下我们，你明白吗？”

沈清如不明白。

为什么就容不下他们？他们不是血缘亲人吗？

陆轻扬摇摇头：“以前我也想不明白，但后来我明白了，反而感到更加痛苦。她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从来没有公开认过我，我只能像所有人一样站在她的身边仰望她，端茶送水，伺候她饮食起居，除了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没有人重视我，我……就像个小丑。呵呵。”

“但这不重要，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她明知道这世上还有你这个外孙女，却从来不去找你，也不认你，要不是这次机缘巧合，命运把你送到她身边，我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这样一个亲人，我的小姑姑，我们三人本该是最亲的，可是呢？却因为她的缘故，变成了三个陌生人，是不是很可笑？”

“她把我带在身边，让我好几次差点送命，而你呢，却被保护得像温室里的花朵，凭什么！我们的血管里明明流着一样的血！这太不公平了！”

沈清如终于明白了。

“你是因为嫉妒和不平，才想要杀我？”

陆轻扬勾勾嘴角：“不然呢？你是我亲姑姑，我当然要亲手对付你啦，这些年我所承受的危险和压力，你怎么可以不感受一下呢？这种滋味好受吗？”

沈清如终于确定，陆轻扬说的话是真的。

但也正因为这样，才证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的医术早就达到了望气治病，却没有看出他的脑子有问题。

明白了前因后果，她不想再和这个疯子多说一个字。

“咱们走吧。”

她握住墨白的手，准备离开。

“别走！我还有话没说完呢！”陆轻扬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他等了这么久，终于能把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口，简直是淋漓尽致地畅快。

“可是我已经不想听了。”

沈清如冷冷道，她没有停下脚步。

“我叫你站住！”

陆轻扬发出尖锐的叫声，头猛地抬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她的方向。

“沈清如！你……”

沈清如蓦地回过头来。

“住嘴！你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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