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丁山像是回想了当时的画面,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
不可和尚问道:“他一个人,还带着一个受伤的姑娘,怎么从你手中抢到图纸的。”
胡丁山睁开眼,叹息着道:“他就像发了疯一样,自爆了自己的异宝,我被炸成重伤,胡家人也失伤惨重,他本是天才,肉身坚韧到了不可思议,自爆异宝虽让他受伤,但尚有一战之力,我只能看着他将图纸夺去。”
“哎。”胡丁山叹了口气,“我是胡家的罪人,再也不敢接任家主之位,于是自认为大长老,将家主位置悬置,待有人寻回图纸,就是胡家的家主。”
不可和尚摇了摇头,道:“图纸是寻不回了,若我没猜错,胡丁阳定是想借玲珑宝塔之力,治疗重伤的夜姑娘。”
“我又何尝不知。”胡丁山叹息道,“可惜他注定会失败,没有进入玲珑宝塔的钥匙,就算现在的我也进不了宝塔,更不用说当时重伤的他了,恐怕他和夜姑娘已经。”
胡丁山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可和尚皱了皱眉头,道:“外围的图纸很重要吗?没有图纸应该也能进到宝塔之前。”
胡丁山从痛苦中挣脱出来,沉声说道:“没有图纸确实能进到宝塔之前,但需破除一系列机关阵法,聂妄心能进是因为他精通机关阵法,而这一群想要进入玲珑宝塔的人,恐怕也收一番幸苦。
“什么幸苦?”不可和尚目光连闪。
胡丁山沉声道:“未到塔前,先死一半。”语声稍顿,他忽然笑了起来,道:“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还是考虑一下外面的人吧,恐怕他要找你算账了。”
门外兵器交接的声音逐渐平息,不可和尚微微一笑,道:“恐怕还不行,还需再调教一下。”
小院子中,颜赤扬已经解决了围攻他们的五个剑客,这五名剑客虽然厉害,但绝非他们三个的对方,废了一些手脚,将五人斩杀,然后同斩断手掌时一样,这五人死后竟化作了花藤。
颜赤扬立刻知道中了别人的幻术。
不要以为幻术就不会杀人,事实上,这幻术化出的剑客绝对能杀人,甚至说比杀手更加冷血无情。
没人愿意平白被袭击,就算颜赤扬也不愿意,他剑指着正面亮灯的房间,大喝道:“不可和尚,快出来!”
没人回应,就连原本尚有一些的风声,也仿佛平息了一般,小院寂静无声。
颜赤扬暗道:“你若不见我,那就我来见你,让你尝尝我的宝剑的厉害。”大步向前,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眼前的世界忽然发生了扭曲。
他仿佛已不在院中,而是来到了一片山谷里。
山谷有雾,浓雾。
他惊慌的回头一看,哪里还有秦香儿和明月的影子。
他大声高喊:“莫叔!你可在?”
没有回音,唯一回荡在耳边的,只有自己声音的回声,颜赤扬明白自己又进入了另一个幻境之中。
“该死的不可和尚,到底想干什么?”
他倒是不怀疑不可和尚对他起了杀心,若是想杀他,根本不用大费周章的布置出一个幻境,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明白不可和尚这么对他的原因。
他向前走。
一个不通幻阵的人,想要破除幻境,只有找到幻境中的破绽,如果静止不动,幻境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只有当你走动起来,让幻境不停的变化,才能寻到一丝破绽。
他的耳边传来潺潺的水声。
幻境中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声音,任何声音都是幻境给人的提示颜赤扬顺着水声的方向走去,拨开浓雾,看到了一条小溪。
在石上流淌的小溪。
忽然雾散开了一些,月光照在石上,在小溪中反射出点点光斑,就像一条延伸向远方的光带,美轮美奂。
然后这不是吸引颜赤扬的东西,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溪水边的一道身影,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红衣女人。
颜赤扬的一生认识很多女人,喜欢穿红衣的女人不在少数。红色代表了妩媚,代表了女性的美艳,然而此刻,他在这个背对着自己的红衣女子身上,看到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死寂。
仿佛面前的,只是一具没有生息的雕塑。
“姑娘?”
颜赤扬轻声探问,小心翼翼的向前,每走一步都小心的探寻一切风平浪静。
走近时他才发现,这红衣女子穿着的是一件鲜红色的斗篷,红的就像是血,任他如何呼唤,她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就像河边的一块石头。
颜赤扬走到女子侧边,她的侧脸依旧被兜帽挡着,露出额前的一缕青丝。
“姑娘?”颜赤扬又叫了一声。
她终于有了动静,转过头,凝望着颜赤扬。
颜赤扬心里浮了惊涛骇浪,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秦香儿。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但一双眼睛依旧那么明亮,只是这种明月,却多多少少有些空洞的味道。
她凝视着他,就像凝视着天边的一片云,没有感情,没有聚焦。
鲜红的斗篷如流水一般波动,漆黑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月光洒落,让她整个人披上了半片银色的光。
她依旧美丽,但这种美丽却让颜赤扬感觉恐惧,他的咽喉就像堵塞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认得她,却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是她,也许她们长的一模一样,但他却不能确认,她到底是真的她,还是他内心的一只梦魇。
秦香儿依旧在凝视着他,忽然开口道:“你来了?”
声音也一模一样,却透露着说不出的冷淡。她的声音就像这径直向前流淌的小溪,没有任何起伏的音调。
颜赤扬忽然冷静下来,他的眼睛冷峻的就像一块冰。
“你不是她。”他说,“她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秦香儿”笑了,道:“我不是她又是谁?”
颜赤扬冷冷的道:“你是这幻境幻化出来的女人。”
“秦香儿”摇了摇头,道:“你太多疑了。”说着拉住了颜赤扬的手。
颜赤扬感觉“秦香儿”的手就像一块冰,没有任何温度可言,他冷笑一声,拂开这只手臂,说道:“你不是她,她的身体不会这么冷。”
“秦香儿”笑了,笑的讥讽而冷酷。
她的面孔在颜赤扬惊讶的目光中,发生了变化脸上的皮肉如同拔丝一般,一层一层的剥落,整张脸先是布满了鲜红的血管,接着连这些血管也开始消融,直到最后,化作只剩下森然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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