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范大人所言才是真正的荒唐吧！”还没等白沐启说什么，黄兴就提高声调反驳起了范以云，“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当年先皇早就有了圣断，事到如今，还要再查什么？再者说了，你说有人陈情表明端妃是被冤枉的，当年相关之人全都被先皇惩治了，根本不可能再有了解内情之人，何况还是这等宫廷秘事，岂是随便谁说什么，就能轻易再挑起？范大人，你未免太天真无知了些！”

被黄兴这番驳斥，范以云并没有动怒，反而是淡淡笑道，“若是照丞相所言，那么，我大理寺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没有解决的旧案，或者是过去被错判的案子，也就都放着不必管了？”

“这，能相提并论吗？”黄兴被问住了。

“这世上有个词，叫拨乱反正。现在，有不正之事，不正之风，岂能置之不理呢？丞相作为一朝宰辅，本该带头有所作为，却如今固步自封，不愿有所行动，实在让人失望。”范以云说的话慢条斯理的，却是话锋凌厉，让人瞠目。

“范大人这意思，是说先皇当初的圣裁是有误的了？”黄兴板着脸，朗声质问道。

范以云笑了，“先皇也是人，岂能事事都对？”

“大胆！”黄兴怒斥道，“范大人，你怎敢置喙先皇的不是！”

“黄大人言重了。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我怎会轻易就置喙先皇的不是？我只是觉得，有可能是当初的情况有什么误会了？毕竟，要知道，端妃出事前，可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先皇气急之下，忽略了什么细节，判断失误了也未可知。”

“你……”

黄兴听见范以云的话，眼睛都要瞪大了，正要开口说话，臣子中又有一个人站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尹志文之子，尹杰。

尹杰站出来，“范大人的初心是好的，只是，到底是时隔多年的案子，很多证据都已经模糊，仅凭一个人的陈情就想要调查清楚，并不容易。就算调查清楚了，若是查出来，端妃并非被冤枉的，那又如何是好？”

这话说出来，立刻引起了群臣的议论纷纷。

“是啊，若是查出来不是冤枉的，那又如何是好呢？”

“这端妃可是皇上的生母。本身她和柳谨之的事情就已经够引人诟病了。当年端妃已经怀有身孕，那个孩子也没有活下来，不也是因为先皇怀疑那孩子不是皇室骨血吗？”

“现在民间都在怀疑皇上的血统纯正与否，若是……”

……

低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大臣们各怀心思，各自结派的互相交换眼色，关系友好的认真探讨斟酌，而明哲保身的则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白沐启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将众人的神情举止都看在了眼里。

“……”范以云站在那里，并没有回答尹杰的话。

黄兴却不容他沉默，进一步接着女婿的话问道，“是啊，范大人，若是那样，又如何是好呢？要知道，本身民间已经有些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若是此时重查当年案子，没能证明端妃是清白的，反而再次确认她却有其事，那只会让那些谣言愈演愈烈。你这样，置皇上于何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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