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嘀咕,陈媛媛并没有听清,她还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杀。
她想回去,很早就想回去了。
可是陆少陵又不忍杀!
若是赵一痕在,恐怕早就一刀下去了,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犯愁。
她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赵一痕阻止自己进偿命村的原因是不适合了。
于心不忍而又犹豫不决,怎能成大事?
陈媛媛有些失魂落魄般地离开了这个小院,找了一间客房,睡了下来。
她决定好了,不杀!就让自己这条贱命换了陆少陵的命吧!而自己什么都不问,等着偿命村的人来杀了自己。
这一睡就是三天,晚上的时候,实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不得不下床吃饭。
洗漱之后,和往常一样化上浓妆,走了上元节的街上。
上元节,家家张灯结彩,殷红的灯笼亮这个黄岩县都照亮了,就像地狱中的熔岩之火一般,发着摄人的光芒。
陈媛媛就像一只孤魂野鬼,特别是她那满脸浓厚的胭脂妆容,让她更像一只鬼。
她在等待,等待着地府的鬼差带自己下去。
也不知道要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十年,最多是半个月,因为一个月之期已经过半。
陈媛媛漫无目的的游荡,路过金钗玉簪铺,没有抬头路过胭脂水粉铺,也没有回望路过糖葫芦时,她驻足了脚步。
身外之物,于现在的她而言并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关心,她已经摆脱了爱美的身份。
糖葫芦虽然是个幼稚的东西,但这却是小时候喜欢的东西。
她吃的很随意,没有小时候那种视若珍宝,舔完糖衣再细嚼慢咽,而是囫囵吞枣般一口一个。
味道是有的,也有小时候那种酸酸甜甜的天真,也有长大后的矜持与沉稳,可是那终究是新的味道!
吃着吃着,糖葫芦便成了一根竹签,随手丢在路旁,都很随意。
这是自由,是没有束缚的生活,也是孤独的生活,就在被这个世界遗弃一样。
没过多久,她又去了酒馆,为了避免上次的情况,她让酒肆小二用酒葫芦装着带走,可以一边走一边喝。
刚出酒肆便见到有人在询问自己的下落,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魏秀秀和陆少陵。
他们两人在一起了,看来魏家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很好!也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陈媛媛迎面走了过去,她的脸上有浓妆,发冠又是男人的装束,一身黑衣,他们是不会认识自己的。
魏秀秀没有放过一丝机会,见到有个满脸厚胭脂的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拦住了她的去路,模样挺焦急。
“你见过一个比我高一点,身着黑衣,说着洛阳话的女子吗?她还是个美人!”
魏秀秀一边问一边比划起来。
陈媛媛怔了一下,但转瞬间就恢复了清冷,没有说话,大袖一挥,绕过魏秀秀走了。
这种情况很常见,问人一般不是摇头就是不说话,魏秀秀也没有气馁,转身又问向别的人。
陈媛媛昂首阔步,偶尔还喝上一口酒,她走得很潇洒,就像人间的浪客。
这种心情,是孤寂又是无奈。
不相认,只在远远地祝福就好。
何况自己也是一个将死之人!
陆少陵远远地看着陈媛媛踏去的方向,是无念也是无求,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慌忙拉起魏秀秀的手,冲了过去。
陆少陵解释道:“她就是陈媛媛!”
魏秀秀有些不可思议,只听得陆少陵又道:“她把自己打扮成那样,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魏秀秀忽然想起当日在木屋时候的情形,大惊道:“她要杀你?”
陆少陵摇了摇头,叹道:“我不清楚,如果要杀我,不可能那日你父亲来客栈时救走我!”
魏秀秀又是一惊,“难道她是因为没有杀你,而躲着我们?”
陆少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也不明白之前为何不躲着自己,现在却又来躲着自己。
两人一路小跑,一直跟到一个深巷中,失去了陈媛媛的踪影。
这条深巷黑漆漆地,连个人影都没有,在这个时节里,让两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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