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宇文璟要发问,但是没想到宇文璟什么都没说,上车后便坐到了文颖旁边,文颖心口跳了一跳,仔细想了想方才文灵与自己说的话,确认自己说的话没有问题后,才缓缓放下新来啊,倒是文灵心头忐忑,可是皇兄什么都不问,就是面无表情的坐着,她心虚。
马车一路很安静,外头的喧闹声仍旧。
因为心虚的缘故,车轱辘碾在石子儿上的声音都莫名的有些渗人。
文灵想保证,她绝对没有任何里间皇兄和阿姐的想法!她只是好奇,阿姐为什么不吃醋!
屏住了呼吸,文灵连宇文璟都不敢看,低下头发现自家皇兄的手牵着自家阿姐的手。
还十指相扣!
突然间,文灵感觉人生毫无乐趣。
板着脸道,“皇兄,长安去教场了。”
“嗯。”宇文璟点头。
随着文灵的开口,车夫停下,文灵干脆跳下马车让侍卫跟着她走了。
车内只剩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文颖忍不住主动解释道,“皇兄,文灵方才没有”
“嗯,我知道。”宇文璟应下,“长安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但凡她能插一手,她就没有会视而不见的。”
话语里有些无奈。
文颖轻轻的应了一声,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在自家皇兄牵着自己的大掌上。
皇兄的手很大,也很烫,有一种烫的让她不自在的感觉,忍不住蜷起了手指,指尖细细的擦过掌中,似乎摩挲到了一片膈人的地方,有些好奇,掰开了宇文璟的手,发现对方手中有茧子,似乎是刚起来的样子。
宇文璟低下头,便看见文颖摸摸索索的,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香囊。
香囊里拿了一个小圆盒子出来,里头放着乳黄色的药膏。
药膏用了三分之一左右,文颖从中扣了一点抹在宇文璟的手上,关上了盒子,然后去搓着宇文璟的手,将那药膏一点一点儿的匀净,一股清甜香传来。
“这是什么?”
“这是用茶油和蜂蜡熬制的,是用来保护手的。”文颖低声道,声音软软的。
宇文璟十分自然的将另一只手也递过去,“这只。”
文颖又只能再度掏出圆盒子,给宇文璟擦手。
那动作小心翼翼就像是藏食的仓鼠一样。
宇文璟低头就看见一截白皙的颈脖,暗暗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回临淄后,今日我是和卞云里第一次见。”
听到宇文璟开口,文颖低低应了一声,“嗯。”
宇文璟皱了皱眉头,又道,“我与她是年初在阜阳郡遇见的,前阵子派我去查看阜阳郡城墙修缮的事情,我正好看见她女扮男装,去找郡守想要改自己的性别,顶替她哥哥去乡试,但是被阜阳郡守拒绝了。她哥哥是阜阳有名的才子,曾经名极一时,不过二人相依为命多年,早年受过不少搓着,她哥哥因为她留下了重疾,所以没了”
文颖顿了顿,抬头看着宇文璟,“她很厉害吗?”
宇文璟顿了顿,点头,“嗯,她天资聪慧,受她哥哥耳濡目染,与她哥哥的理念相近。”
“皇兄当真是因为她,让皇叔放了水?”
“是。”宇文璟点头,“去年从益郡回来,我就考虑行女官制,你当知道,后宫女官多是掌事姑姑,司仪,书的好听是女官,但其实都是宫女仆从走上来的,女子局限性太小。如今齐国缺人,需栋梁,若女子能与男儿相同,那么又为何不能为她们开一道门?若是卞云里能够在明年的秋闱上,取得傍名,如此行女官制也能让朝堂百姓明白,男子可用女子也可用。”
文颖慢吞吞的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好一会儿,眸光逐渐变亮,“是因为清醒表姐?”
宇文璟微微诧异。
“是。”
确实是因为年清醒。
年清醒好武,在教场上与一干侍卫打斗,不管是箭术还是剑术亦或者骑术,哪怕是纸上谈兵的谋略,计策,都不曾落到下层。
年清醒口口声声要当女将军,年时迁自是多说了几句,齐国没有女官制,相当女将军那基本是做梦。
宇文璟只是记在了心里。
心许像年清醒这样的女子少,但是未必不是没有。
庄蒹葭也曾满腹经纶,叹过可惜她是女儿身,不能上官场。
听到宇文璟的话,文颖点点头,又眨了眨眼,笑道,“要是清醒表姐能当上女将军,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兴许是因为这两年长开了,文颖笑起来反而没了前两年傻气,多了一抹清甜之味。
让人看起来十分解渴。
宇文璟眯着眼睛,好一会儿道,“心里真的没有不舒服?”
文颖摇摇头。
“没有吃醋?”
文颖缓了两秒,再度摇头。
“是没有,还是不想?”宇文璟脑海中,曾经有过一片秘密的记忆。
是某个少年,留在这世间最后的回忆。
“甜糖包子啊,你看起来很简单是吧,那就只是个圆圆的包子。”
“吃两口就没了。”
“比起那些错综复杂的想法,一个食物不言而喻。”
“比起那些复杂的菜色,一个包子直白简单。”
“但是你若是做包子的人,那就不一样。”
“首先,你猜不到包子的馅儿,就算你知道是甜糖包子,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甜糖包子。”
“不知道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也不知道熬馅儿的时候是先炒花生、核桃还是先炒糖,糖是冰糖还是红糖?炒到什么程度?”
“除了包子自己,只有做包子的人知道,所以你不能用别人的想法,去猜测她,去要求她。如果你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那你不如先问问包子自己。你没有问过她,你怎么知道包子不会告诉你?”
文颖澄澈的眸子动了动,想了一会儿认真的回道,“不想。”
“为何不想?”像剥着糖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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