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石头发射着强烈的光芒,像是把天上的月镶到了这岩壁上。这样的石头在这第一道关卡两旁的岩石上安装了足足有四个。照亮了这第一道关卡的城墙,也照亮了峡谷前方的道路。
士兵们在城墙上不断地巡逻着,不时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光源照亮的也仅仅是一千来米的路,再往外便很难再看清什么了。好在,在那铁屏山上,还有更多的岗哨一直监视着远方。
城墙上下来几十个士兵,黑甲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清脆的摩擦声,显得格外响亮。他们是刚刚换岗下来的一个小队。从高高的城墙上下来后,便各自回帐休息了。
其中两个士兵回到了宿营区,却并未进帐,而是坐到了一边,开始聊了起来。
“兄弟,来,我们就在这帐外坐一下。好好地聊一下吧。”一个高个士兵招呼着另一个矮个的士兵。
矮个士兵应声好,便走了过来。两人在帐外挑了块平坦的地儿,那儿有块大石,面积挺大,估计躺下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且大石上光滑得很,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就像涂了一层油脂。
两人便走到那石儿上躺了下去,看来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躺了,显得很是熟练。躺下后,仰头便看到了一线天,正是峡谷的形状。从这宽阔的谷一直向里延伸,逐渐就成了一线天。而月亮刚好落在了这片天的中间,看那位置已经是到了中间偏西。
“兄弟啊,我在想,我们身下这石头听说就是被血浸润成现在这种颜色的,过段时间。我们的血会不会也把这块石头重新再染一次呢?”高个儿伸个懒腰,摸了一下身下的石头,对着矮个儿说。
矮个儿把手垫在了头部,翘起了腿。穿的都是轻甲,倒也无多大妨碍,轻松自在。他呼了一口气,说:“是啊,我们在王都就是守城墙的,不想来了这里还是守城墙的。如果真打起来,你觉得我们能活吗?十有八九还是把命留在这里,用血把这里的石头再染一次的。”
高个儿叹了一声:“唉,兄弟说得是啊。上次就说这加了饷不是好事,不想没多久,就被派到了这个地方。看这两天情形,前方的流民该是不会再过来了。”
“是啊,今天白天就一个流民都没有,前方大路空荡荡的。听那些流民的话,这些野兽经过的地方真是惨烈,不会剩下任何一个人啊,都变成了它们的食物。好惨,好惨!”矮个说着,脸上露出了悲怆的神情。
一阵沉默,回忆起白天那些流民描述的惨状,便觉得心中一阵堵。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天,看着那又圆又亮的月。心中生出一股悲意,如果让那些野兽过了这些铁屏山,只怕王都里的家人也是这么个下场。想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似乎已经看到了那长满獠牙,满口流涎的血盆大口。
等了一会儿,矮个才开口说道:“兄弟,你觉得我们能守住铁屏山吗?”
高个儿想了一下,举起手,坚定地说:“能,一定能的。为了皇上,为了朝天国,也为了在王都的家,一定要守住。再说,这次,我们朝天国军队的三大巨头都已经齐聚铁屏山了,我们要有信心。”
矮个看了一下高个的手,一把握住,说道:“对,一定要守住!”说着,两人便笑了出来。
“兄弟,还记得上次带你去的南桂楼吗?那里的姑娘滋味如何?”
“恩,好,又漂亮,活儿又好,侍候得很是舒服,就是太贵了。”
“贵才有好东西嘛,可就是不能让家里知道哦。那个新来的红姬真是漂亮,可惜是卖艺不卖身的。”
“呵呵,有什么可惜,你能付得起那个钱?”
“哈哈哈……”
山顶上,到处是灯火通明,照亮着每一条纵横穿插的道路。虽然已经是月在中天,但还是有很多的士兵在忙碌着,准备着,巡逻着。
神机营前,靠近森林方向的一个悬崖上,关猛和关胜正在一个瞭望台上观察着。瞭望台建在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搭了个石屋,有个顶,四周是镂空的。台上,有个巨大的镜子似的东西。这也是神机营这些年发明的一样东西,可以把远处的东西放大十倍以上,用来观察军情。据说是镶嵌了一颗妖兽的眼睛做成的,而那种妖兽的特殊能力就是望远。这样的镜子状的东西一共有四台,都布置在这铁屏山上。
“妖兽大部已经在远处扎营,不知为何这次距离会离得如此远,若无这镜子只怕还无法看到。”关胜对着关猛说。
关猛又用那镜子看了看,点点头,说:“妖兽向来来之不善,这次是更加地不善了。自从那黑狐当了军师,每次打仗都变得诡异。”
“恩。”关胜接着说,“司马仇和秦羽接连战败,妖兽的气势正是嚣张的时候,这时候,还知道远远在扎营在我们目力不能及处,这老狐城府深着呢。”
“是啊。既然我们这里看到了,想来老林那里和司马老匹夫那里也应该看到了。”关猛继续观察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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