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过了抗抑郁的药,穆程欢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永无止境的煎熬和折磨,趁护工没注意,偷拿了水果刀在厕所里割开了手腕。
看着嫣红的血液从血管里咕咕流出,仿佛长期压在心里的那些阴霾郁结也跟着抽丝剥茧般的消散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在两难中挣扎,再也不会噩梦缠身了。
墨修宸是天黑的时候赶回来的,那时她已经被家庭医生抢救过来,脱离了生命危险。
男人高大身躯走到床边,肩头沾着落雪,神情清肃中透着丝丝疲惫,看向她的双眸中暗沉着一片无边的漆黑。
半晌,他才吩咐人找来一副担架,把她从那张床上抬下来,送进了医院。
在病房里,他一直握着她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摩挲,偶尔吻一下,问她冷不冷,有没有感觉。
他声音温柔,表情平静,如同初遇时那般风度翩翩,却清冷端肃。至此穆程欢终于发现,似有什么东西变了,他看着她,依然温和,却没有了之前的热烈爱意,就像看着一个普通的朋友,一盆赏心悦目的花草。
然而她没时间去分析他的眼神,因为此时她的手因为被刀刃伤了手筋,一直麻木着,没有任何感觉了。
医生说她的左手很可能会就此废掉了。
她记得当时他表情冰冷放出的狠话,“如果我太太的手不能复原,那这家医院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穆程欢静静地看着眼前面容消瘦的男人,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他从未爱上过别人,爱了就要那个人的全部。
她曾经为自己能得到他的爱而自豪窃喜了许久,如今却不知被这样的男人爱上,究竟是福还是祸?
“为什么不让我就这样死去?为什么不让我去对爸爸忏悔?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她双目空洞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喃喃地问他。
只是嘶哑的声音太微弱,仿佛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于是不断地说,艰难地将那几句话重复了无数遍。
男人好像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她的手上,那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钥匙,上面还拴着一个小小的钥匙扣,圆形的琉璃里面镶嵌着一张小小的照片。
她想不起那是谁,却被那张童真的笑脸刺痛了眼睛。
这个她怀胎十月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小生命,差点就在她的记忆中走失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令她紧紧地抓住它,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终于看到了一丝生的光明和意义。
男人还是那样的看着她,寂静无声的眼神,几分钟后,抬起长指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慢慢红了眼睛,“我离开这些天,就是想替你跟孩子安排好一切,医生说换个环境对你会更好。我已经打算成全你,放你离开。可是你怎么这么傻?就连一天都等不了了?”
那晚之后,墨修宸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周之后,她和已经会跑的儿子坐上了飞往国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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