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程欢整个人一僵,清澈双眼一点一点盈起水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要赶我走?”
男人高大身躯随意裹着干净柔和白色浴袍,此时看上去却比平时一身肃黑更加冰冷,他表情微微一滞,铁一般有力的手指从她的下巴上移开,那双深不见底的发红眼眸,低垂,蹙眉又点了根烟,说话时烟雾全部恶劣喷吐在她的脸上,“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原来这才是你的本质。”他又抽了口烟,薄唇勾出似有若无的弧度,“不是要跟他私奔么?我成全你。所以,滚!”
穆程欢视线僵硬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头顶光线将他的五官剖得形如雕塑,一尘不染的浴袍衬得他那般俊雅,但浑身透出的凌厉摄魄感是那样可怕。
不敢相信那两片曾经温柔吻过她薄唇,会吐出来那样带着污蔑性的字眼。
自从来到这个家里,墨修宸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冰冷的像在撵一条狗一样。
不,还不如一条狗,就算是养的一条宠物狗,主人也不会这样狠心绝情的就将它丢弃。
更何况,她不是宠物狗,她是一个有尊严的人。
心头像是有无数根钢针瞬间刺入,不似刀锋划过那般的鲜血淋漓,却痛得她一下喘不过气来。
可笑啊,刚刚她在洗澡的时候还在紧张惦记,她的初夜,他会不会让她很疼。
却原来,他给她的疼,是剖心。
穆程欢双腿僵硬一步一步退向门口,直到脊背撞上冷硬的门板上,颤抖的手握上门把,拉开门之前,她突然转回身,面色苍白的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男人,冷笑,“其实就算你不赶我,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也过够了,但是走之前,有些话我要说清楚。”
男人没有说话,高大身躯坐回床沿,随后点了根烟,才抬起眸色淡淡看向她,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穆程欢看得出他眼神里的不屑和轻蔑,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忍住摔门就走的冲动,继续道:“虽然我不够聪明,但是非好坏我还分得清,你帮过我许多,尤其是我爸爸的事,我感谢你,但也不代表你可以不问是非就随意践踏我的尊严。”
“不问是非?”他看着她,薄唇似在发笑,单臂插着西裤口袋,一步一步走过去,叮嘱她,“那你说说看,是非是什么?”
穆程欢脊背紧紧贴在房门上,凌厉的压迫感几乎让她不能呼吸,却还是勇敢抬头,望着眼前神情漠然的男人,“首先,季远航害得我倾家荡产父女离散,我不可能原谅他更不会跟他私奔,你不能光凭一条短信就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人。”
朝三暮四,水性杨花,活了二十岁还没被人这样说过。
“哦?”他黑色皮拖抵着她白色绒绒的卡通棉拖,停住,发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微蹙了眉宇,“那为什么答应替他求情?”
穆程欢笑了,“你当日不是也对程悦说如果她向我道歉就考虑投资?”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神情却依然严肃如冰,“那电话的事又为什么隐瞒?”
“如果换做你,愿意让喜欢的人知道自己接的是前男友的骚扰电话吗?”穆程欢气哭,想也没想就冲他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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