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声,聒噪不已。
绿柳枝上,密叶丛里,这振着翅的小虫,迎来了一年之中最为活跃的时刻。
家人将用冰水块镇过的大西瓜抱到室内,一柄银刀挥出,几下就将其分为数块。
“大官人,您请用。”
“嗯,好。”
陈宇拿起一块西瓜吃了起来。
现在家中下人,大都称他为大官人,这是陈宇自己要求的。
以前,下人大多称他为“爹”。
动不动就是“爹吩咐得是”,“小的但听爹安排”,还有“爹请用餐”,“爹请梳洗”。
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到这个世界里来当人家的爹,简直是莫名其妙。
“以后,所有家中下人,见了我都称大官人,且不可再称我为爹。你们自有爹娘养育,他们才是你们的爹娘,我只是你们的家主而已。”
“是。”
家中下人于是就都改了口,现在见到陈宇,都以爹来相称了。
吃着西瓜,看着,偶尔和吴月娘谈谈家里的生意,或者是听春梅她们弹上两曲。
陈宇躲在家里消夏,那日子过得是相当惬意。
每日晨起的操练是不能少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功夫这种事,是不能三天打渔,两天晒。
西门家家风一变,整个阳谷县里,对西门大官人的风评,也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程度。
再加上陈宇看天气热,让生药铺里的掌柜,施赈解暑袪病的药水,这样一来,他就赢得了更多人的好评。
许多人家抓药,宁可顶着大太阳跑半个阳谷县城,也要到西门家的生药铺里来,就为了让这份钱给西门大官人赚。
西门庆在家里吃着西瓜,偶尔吹吹牛,听听小曲,看看古书,很是自在。
不过,县令此时就没有那么自在了。
有消息说,上级准备将他调走,至于调到哪里,现在还不知道。
县令心想,这要是一调走,以后再想整治西门庆,那可是没有多大机会了。
现在这段时间,可得想好辙,赶紧找找西门庆的晦气。
这天午后,县令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好办法,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一个侍女穿着轻纱衣服,来服侍他。
县令觉得很奇怪,自家并无这样的下人。
“你是何人?”
“我是绿珠。”
“绿珠?你可知我是谁?”
“您是县令,本县的父母官。”
“你来到这后衙,是为何事?”
“来服侍大人,奴家知道大人日夜忧心,特来为大人解闷。”
“也好,你有何手段?”
“奴家有轻歌一曲。”
“你且唱来。”
绿珠旋转身体,和着节拍,唱了起来。
一曲唱罢,县令觉得不过瘾,说道:“来,来,来,你再唱。”
“县令若想听,我有一个条件。”
“和我讲条件?”
“是。”
“说来听听。”
“西门大官人乃是奴家的恩人,希望大人莫再与他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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