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竟是自己以为早已命丧黄泉遁入轮回的荒决。
束狐一时愣住,瞪着剪水双瞳死死看着眼前人,这男子似是有些陌生了,这才几日不曾相见,便就觉得他陌生了,她看着他有些沧桑的脸,陡然湿了眼眶。
许久,她忽然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哽咽道:“荒决,荒决,我这些日子过得好苦!”
荒决有些惊讶于她的泪水,他以为她选了自己的路,便就过得没那么悲情,至少不会有泪。
他伸出手,将她搂住,任她将脸埋在自己的肩头久久哭泣。
他也不愿意放开她,便是这样明显的情愫,他却一直不愿意说出口。
“束狐,你受了谁的委屈?”荒决轻声问道。
束狐闻听他这样问,便哭得更凶了,荒决只得将她抱住,不忍心再问丝毫。
不知过了多久,束狐终是哭累了,松开荒决用衣袖抹去了泪水,喃喃道:“谁都欺负我,我还是太弱了。”
荒决伸出手拂过她长长的睫毛,然后猛然瞥见她身后的尾巴,心下明白了一半。他温柔道:“束狐,你已经很美了,女子柔弱一些,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荒决你看见了?”束狐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男子,她努力想把尾巴藏起来,却依旧被他发现了。
男子宠溺地笑了笑,抚摸着她泛红的长发道:“就算你还是一只小狐狸,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尾巴是你自己的,有什么不好呢?”
束狐听罢低下了眼,荒决给了她太多温暖,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能像一个小女孩那样任性。
可自己偏偏选了复仇的路,她放不下那个给她承诺的男子,也放不下那个将她毁容夺去了她双眼的女子。
她想到这个,心狠狠地疼了起来。她抬起头看着荒决,颤抖道:“你走吧,若是寒梅来了,许是又要伤了你。”
荒决楞了一下,却不曾起身,他长叹了一声,淡然道:“你跟着她那么痛苦,不如随我离开吧。”
束狐赶紧摇了摇头,她有些绝望道:“荒决,我走不了了,我腰上系了红绳,便意味着生生世世都是她的人。”荒决皱了皱眉,傀儡之术他有过耳闻,心里明白这邪术的厉害,却不曾等他开口询问,只听束狐又轻声道:“而且,荒决,我……”她默了声,不曾有勇气对他说出剩下的话。
沉默是最残忍的拒绝,痛哭一场也比什么都不说要好。
许久,荒决才轻声问道:“而且,你想说,你还是放不下青貉吗?”
束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荒决听了不曾再说什么,他站起身走远了。束狐看着他离开,不知是心痛还是如释负重。
可不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手中握了一把草药。他不多言,将草药敷在束狐的伤口之上,又撕了衣襟替她包扎好,方才安心地舒了口气。
静了须臾,荒决对束狐勉强笑了笑,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你若是不愿意离开寒梅,我便不逼你。从今以后,我荒决不干扰你丝毫,但也……不会离你太远……”
诗云: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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