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的那头,帝鲤又是沉默了许久,等到帝玺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略略有些凝滞了,才听到屏风后头的帝鲤悄然开口才,语气轻轻:“玺儿,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因为父亲想要帝位么?”
“鲤姐姐,我不是人,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跟你一样,甚至还不如你。我不能哭,不能笑,不能高兴,不能悲伤,因为一点点大的情绪波动就会要了我的命。后来,机缘巧合下我变成了非人类,我有自己的使命,我要守护壁国江山千秋万代,直到壁国江山倾覆,或者是我寿数到头。我的责任在我死之前都不会停止,可帝江……帝江他想篡位,我知道他心怀鬼胎,我也知道他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撼动连城的地位,最后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抛开他利用我与暮姐姐这一点,我也永远不会跟帝江是一条心。壁国,是我的血脉里生生不息的血液,只有它存在,才有我存在。所以,当帝江走上夺取最高权利顶峰的这条路的时候,就注定了我,帝玺,跟帝江将成为永远的仇人。”
哗啦一声,屏风那头,水声骤然加大,帝玺吓了一跳,直起了身子,然后她就看到全身赤裸的帝鲤,光着脚踩着水,走到了帝玺的面前,然后,她怀抱住了帝玺:“玺儿,玺儿……”
帝玺被帝鲤这么一弄,整个人的神识都空了,她闻着帝鲤身上好闻的香气,不免有些头晕目眩:“鲤姐姐……你……”
“玺儿,我是帝江救回来的,我拥有前世的记忆,我……”帝鲤说着说着,浑身一软,竟然直接跌进了帝玺的怀中。
帝玺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探了探帝鲤的鼻息,见她仍然在呼吸,心里才略略好受一些。
她忍受着伤口传来的巨大痛感,将帝鲤抱了起来,将她放在床榻上,替她擦干水渍换好衣衫,等这一切忙活完,帝玺觉得连带着自己的灵魂都累得不行了。
失血过多,终究还是对她造成了一定影响、
而更让帝玺惊诧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帝鲤的身子隐隐开始变得透明,她的身上再次散发出属于昆吾的颛顼后人的气息,帝玺神色一凛,试图抓住帝鲤,可她的手触及到的地方,更是马上就变成了透明。
帝玺竟然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帝鲤这么消失在床榻上,直到颛顼后人的气息消失,帝玺才发觉,自己竟然死死咬着牙关,咬到牙根都发酸了仍然不自觉。
“昆吾……帝江。”帝玺想也不用想,一定是昆吾和帝江将帝鲤强行拉回了锦城。
他们在怕什么?为什么要怕帝鲤说出自己的前世?
帝玺心中恨意上涌,竟然隐隐也有些难以抑制的苗头。她突然抿唇怪笑,身上涤荡出非常可怕的灵气,国玺在帝玺的怀中微微发光,而藏灵匕则嗡鸣作响,似乎都感觉到了不安,想要逃离帝玺的身子。
“玺!”帝玺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四周一片混沌,在混沌即将彻底吞噬她的时候,一声历喝突然传入耳中,震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意识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眼前渐渐能看到东西了,帝玺才发现,洛羽竟然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面前,他一脸凝重地看着她,语气苛责:“你干什么?心理居然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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