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深沉，这是天道的威压，千年前，自己是一点点爬上来的。

不一会儿，周围的云雾越来越重，白雾将视线遮住，脚下路已经看不见了。

帝宸置身于云雾缭绕中，不知走了多久，他才停下脚步，依然身处于须弥山最顶峰，放眼望去白云皑皑，不见任何高物。

“夜阑山帝宸求见天道！”

清冷的嗓音回荡在云雾之中，声声不断。

话落，朦胧的雾渐渐退去，万道金光乍现，刺眼无比。

“你为何而来？”一道气势磅礴极具震慑力的嗓音凭空响起，听起来像位年迈的老者，威严赫赫。

帝宸眼底光芒森冷薄凉，表情亦是寒凉。

他直入主题道：“当年因我堕佛而见我，后来我因念笑而求你，你让我立下誓言永生不杀神族历代天帝，保三界千年太平，如今千年之约我已付，但我的念笑呢？”

哪怕是面对众人敬畏的天道，帝宸仍旧一身傲骨，不卑不亢。

“念笑已在你身边。”那道嗓音带着一丝沧桑，如老者叹气一般。

帝宸眉头紧蹙，立即反驳道：“那不是完整的他！”

“你是在嫌念笑弱？”天道反问道。

“我没有！”

十七的本命鬼火和法力都给了自己，而魂力则与天道做了交易，为了换回自己的命，如此之人，他怎会嫌弃？

“念笑他没了千年记忆，我”帝宸停顿了一下，随后话锋一转，道：“我是来要他的记忆！”

他不希望念笑猜疑，他的念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天道：“你拿什么来换？”

帝宸：“除了性命都可以。”

天道沉默许久，帝宸仿佛感受到一丝打量的视线，他微微侧身，有些不悦。

天道性格古怪，虽是天地法则之主，但从未有人见过天道的模样，就连梵天佛和波旬也没有见过。

“你渡劫前动用禁忌法术，天雷会将你劈到人间历练，历练多久全靠造化，你的记忆会消失，法力减半。”天道停顿一下，继续道：“既然你想要念笑的记忆，那么就用人间一世来换吧！”

帝宸微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劫需要下人间历练。

“我可以承受雷刑，魂鞭！”

天道打断他的话：“渡劫不是你家开的，没有选择！”

千年前帝宸站在夜阑山顶，受万雷劈了九十九天，仍是屹立不倒，之后魂便加身，他堕魔承受的代价，没人敢想，但帝宸本人却连一句疼都没喊！

如此之人，却害怕失去记忆去人间历劫，真是好笑。

帝宸垂眸，十七我不怕渡劫之苦，但我怕忘记你的容颜，我怕忘记三生河畔你我的约定，我怕忘记你我情定忘川，我怕你难过，怕你哭。

最终天道以威压之力将帝宸打落人间，剥去本身法力，封住全部记忆，以天道之力在人间改其帝宸命格。

他从地狱来，要到人间去。

万般种种，皆为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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