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林阴雨寒,誓意深南山……”
拗口的一句诗,这必然是一句暗语,但到底是什么意思?
沐颜反复背诵了好几遍,却始终勘不破,便隐约听见地牢过道传来衙役的交谈声。
她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三哥,我看她那个眼睛,八成是魔族来的。不然这接连出的两条人命,都跟她有关,这说不通啊。”
“这就是你还太嫩了!这有什么说不通的,证据确凿的事。”
后一句话大概是那个被唤三哥的人说的,沐颜猜测。
看眼睛像魔族,这大概是在说她吧?但是就算桂婆的那一条算到她头上,也就一条?两条人命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还是个证据确凿的?
“但是我听说魔族跟我们向来关系交好,平白无故来磐溪杀两个人,她图什么,图杀人好玩啊?”“太嫩”的衙役又接了一句话茬。
“你感应到她身上魔族的气息了么?用用你的脑子!”三哥微怒。
“那好像没有吧……”
话说着,两个衙役已到了沐颜的牢房门口。
“喂,你,”一脸凶神恶煞的纯翎衙役解开牢门的锁头,指着她,“出来!”
旁边站着一个花翎衙役,正双手环胸地上下打量她,像毒蛇一样的眼神,让她极度不适。
这个应该就是“三哥”了吧?
“我这么快就能出去了?”她以为至少得要三四天,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对面那个大叔呢。
“怎么,你还住上瘾了?”纯翎衙役扯了扯嘴角,“放心,有你住的时候。”
“桂婆婆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一高中生……不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杀没杀人,不是你说了算的,自有大人会给你决断。”
纯翎衙役说完,将她的镣铐拉了一把。
她一个没站稳,扶在了对面的牢栅上,金瞳对上了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原来念诗的大叔是个瞎子?
“姑娘,可别忘了老夫的嘱托。”劈开的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
“老东西,神神叨叨的。”纯翎衙役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催促沐颜赶紧往前走。
自始至终,一旁的花翎衙役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三人一路走到府衙大堂,只见大堂正中停着一具尸体,由一块白色的布盖着,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男式革靴。
尸体的右侧站着一身黑衣的男子,脸上冷漠得没有表情,单手握着一柄剑,只有指关节泛出的骨白在表达着他的忧伤和愤怒。
相对于黑衣男子沉静的情绪,左侧的女子则激动了许多,看到沐颜踏进大堂,便指着她大呼:“就是她!就是她!”
一旁的两个丫鬟立刻上前扶住了女子,情绪激动的女子作势便开始掩面低吟。
乍一听女子的话语,府衙外围观的人群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年轻轻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呢?”
“你看那个吓人的眼睛,会妖术!”
“我咋看着也不像个坏人啊……”
“哎哟,人不可貌相,你看着不像坏人,那难不成还是姝琴姑娘冤枉了她不成?”
沐颜看向正在低声哭泣的女子,茫茫然听着众人的话语。
姝琴?她在这里干什么?还有那边的那个黑衣的大哥,好像也有点眼熟?
她的目光不由地往地上木质担架上的白布望去,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这锅她可不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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