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垒之际,西岚王直指大齐将军并非裴峥,而是他人假冒的,其居心之叵测将士们心知肚明。
早前,大齐军中就有了此等传闻,却碍于裴将军的威名;并且后来又是有裴府来了乳娘认过亲了,那“不实之言”便被压下了。
可眼下,西岚王此举自然是一语激起千层浪。
空穴来风,一时间,大齐军中孤疑声四起。
可裴将军却是镇定自若地坐于马上,只用那锐利的眸光直直盯着西岚大军。
而西岚王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就是料定了裴将军有假,此刻甚是咄咄逼人。
他见裴将军不动声色,又是道:“裴将军可敢当众摘下面具?”
“对,摘下面具!”
“摘下面具……”
西岚王此言一出,西岚军中将士都跟着起了哄。
这就是西岚王此战最大的筹码。
想他在洛城安插的暗探蛰伏多年,如今总算有了成效。
尉迟静是他最得意的下属,她既然敢说如今大齐军中坐镇的并非裴峥,那就绝对错不了。
况且,刚才他与裴峥交手之时也得到了验证,如今这位“裴将军”的一招一式果断狠绝,与两年前相差甚远。
西岚王甚是笃定,如若裴峥有这样的手段,两年前也不至于中了他们的计……
如此坚信眼前的“裴将军”绝非裴峥本人,西岚王便当众挑起了事端。
若是“裴将军”当真摘下了面具,虚假的身份自然就暴露了;
可若是他推三阻四不肯摘下面具,那么,即使他的部下屈服于他的威名之下不敢造次,可人心存疑,必定军心溃散。
此战怎么着他们西岚国都胜券在握。
然,裴家世代镇守这片疆土,碍手碍脚了这么多年,今日他势必要那“裴将军”摘了面具。
届时,给他裴家安上个欺君之罪,便可助他直取大齐京都……
“笑话!”
西岚王离间之心如此明显,裴将军沉得住气,身旁的芮参军可耐不住性子了。
只见芮丙打马上前一步道:“人人都知裴将军两年前就伤了脸,西岚王今日却在此咄咄逼人,容小将冒昧地说一句,裴将军乃我大齐的将军,将军身份真假……关尔屁事!”
“就是!”
芮丙此言一出,其身后的将士觉得甚是有道理,于是吩咐附和了起来。
“要打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莫不是西岚王已然是我们裴将军的手下败将,自知尔等此战必定不敌,这是连刀剑都不敢动了?改打嘴炮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不曾想芮参军在军中也是颇有威望,他一句话,手下将士竟如此忠心拥护。
西岚王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盯着裴将军身旁的另一名副将。
“将军。”只见那副将这时候上前道:“西岚王意图乱我军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将军不妨就摘了面具给大伙看看,也好堵了那西岚老贼的嘴。”
说着,那副将还不忘向身旁之人使了个眼色。随之,副将这一方的将士顿时士气高涨,纷纷摇旗呐喊:
“请将军摘下面具,以定军心!”
“请将军摘下面具,以定军心!”
……
“荒唐!”芮丙虽不知裴将军并非裴峥的传言从何而言,可看眼前的情形也明白那副将定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早就怀疑军中出了奸细,而裴将军一直不动声色,看来眼下正是肃清奸佞的大好时候了。
只是,今日这战术裴将军此前并未尽数告知于他,而如今赵副将与西岚王沆瀣一气直逼着将军摘下面具。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且不说将军身份之真假,这般兴师动众地要裴将军当众摘下面具,简直就是对大齐军的侮辱。
芮丙直言,“赵副将到底是哪头的人?为何帮着西岚王灭自己威风?”
“我……你,休得胡言!”赵副将本就心虚,如今自己居心叵测被芮丙点破,一时间不禁有些语塞。
同在军中多年,论口才,赵副将知自己断然是说不过芮丙的,他便避其锋芒,径自向裴将军表起了忠心。
“将军,末将对大齐的忠心天地可鉴,如今大敌当前,军心不可乱,还请将军速速摘下面具,以定军心。”
这般迫切地逼迫自家阵营的将军摘下面具,明眼人一看就知其定然有古怪。
可身后十万将士大多不过听命行事,此刻眼见着几位领头人这般作为,一时间,大齐军中以芮参军和赵副将为首的两路人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嚷了起来,大有自乱阵脚之势。
而对面虎视眈眈的西岚军阵营中,西岚王瞧着这势头,只得意地翘着胡子,也不着急开战,就那么看着对面阵营中的那出好戏。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之际,大齐军阵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裴将军忽然一扬手……
大齐军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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