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雪虐风饕。
茅屋采椽的屋子在锦天绣地的长公主府中显得格格不入。
沈元卿虚弱的躺在床上,满目绝望。
她已经被白莲倾囚禁在这公主府里一月有余了,不见天日的这段日子,仿佛已经与世隔绝了。
碎琼乱玉随风透过窗棂,在屋内肆意妄为的作乱。
沈元卿蜷缩在褴褛破旧的布衾里,想要让自己更暖和点。
“绿衣,绿衣……”沈元卿虚弱的开口,想要寻来她的绿衣替她关上窗。
可惜久久等不来绿衣的回应,沈元卿何尝不想自己起身关窗,可双足被挑了筋骨的她,除了瘫卧在床等死又还敢奢望什么。
沈元卿也不清楚过了多久,依旧是迟迟未等来绿衣的回应。
突然间,沈元卿只觉一阵寒意侵体,那盖在她身上唯一可以用来保暖的布衾被人直直拽走。
她虚弱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别的,正是白莲倾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你来做甚?”沈元卿撇过脸,不愿去看那张脸。
白莲倾直直扳正沈元卿的脸,嘴角挂着笑意,可口中道出的话却是字字狠毒,“当然是来看你死了没有。”
“呵,死与不死干你何事?”
听完沈元卿的话,白莲倾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噗嗤一笑,那双白皙的玉手慢慢移向沈元卿的脖间,“若是没死,我就大发慈悲送上你一程。”
沈元卿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白莲倾一把拽下床,狠狠摔在地上。
白莲倾弯下腰来,轻抚上沈元卿的脸,随后啪一巴掌打了上去,那嘴角依旧是噙着笑的,“我也不想和你多说废话了,南诏易主了,你的好弟弟死了,他死了啊。”
“你说什么?”沈元卿艰难的抬起头。
“以后再也不是沈家的江山的,这天下姓傅了。”
沈元卿没去理会白莲倾,而是一直喃喃着沈长行的名字,“长行,不会的,不会的。”她的长行不会出事的,不会的。
“你说你这条贱.命怎就那般值钱?他沈长行居然愿意拿江山来换,你看看,可笑不?”话毕,白莲倾招了招手,示意一旁的婢子过来,“是时候该送我们的长公主上路了。”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白莲倾停下步伐,满目笑意的望向沈元卿,随即缓缓开口。
“瞧我这记性,我应该让你死不瞑目的。”白莲倾故意顿了会儿,“你可知道啊,那高高在上的王居然跪下求我,求我放过你啊。你可好奇那沈长行临死前都说了什么,我告诉你啊,他满口唤得都是阿姐,是你沈元卿啊。”
“你,你,咳。”沈元卿身子本就虚弱,再被白莲倾这一刺激,那一口血直接就吐了出来。
“哦,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待夫君登基那日,我便是南诏的国母了,一人之下的皇后娘娘了。”
白莲倾厌恶的狠狠踹上沈元卿几脚,嘴里还念叨的不停。
“你沈元卿再也不是那不可一世的长公主了,你现在连任人践踏的蝼蚁都及不上。”
沈元卿死死拽住白莲倾的裙摆,“我要见怀尘。”
白莲倾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脚给沈元卿踢开,丝履直直落在她脸上,毫不留情的踩上一脚。
“沈元卿,你是不是还活在梦里?夫君他就是不愿见你,嫌恶心,才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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