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越锦川提着裙摆与越珊瑚并肩行走,一步步登上玉阶。
越珊瑚看着越来越近的宫殿,面露紧张之色,偷偷瞄向越锦川,见她神色也不算轻松,更是抿紧了红唇。
其实,越锦川倒也不是紧张,她是真的有些烦躁。如今入秋许久,天气越来越冷了,尤其是这会儿风呼呼的吹着,若不是公主忽然召见,她也不必为了凸显身姿穿着夏衣、在风中翩翩而行。搁平日里,她该是窝在房里不出门的。
长瑞公主身边的掌事姑姑杜若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越锦川一行人到了,轻移莲步挪了过去,“越姑娘来啦,公主等候多时了。”
越锦川抿着唇轻轻一笑,也不说话,随着杜若往里走。
越珊瑚本来一慌,就要行礼道歉,却见锦川毫无所动,索性也不说什么了。
入宫前祖母说了,让她事事均以越锦川马首是瞻。是了,她虽是越府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贵,可越锦川是她的姑姑,又颇受祖母疼爱,就连父亲也对这个庶出的妹子也甚是疼惜。她如今得了公主的恩宠,三言两语替她讨来了伴读之名,往后便能和皇子公主一起在上书房读书了,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越珊瑚看着前面浅紫色的身影,暗自想着,怕是在她说亲之前,祖母和夫妻就会做主将她记到祖母名下,以嫡女身份出嫁了吧。
锦川回头瞥了一眼,她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外殿,进入内殿,才见司妙雪正斜倚在正中央的镶金紫檀桂香椅上。
“臣女叩见公主殿下。”两人齐齐下跪,越珊瑚稍后了一步的距离。
司妙雪勾起唇角,起身快步走下来,扶起越锦川,“你终于来了,等你老半天了,还等着你教我上次那支舞呢!”
锦川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司妙雪这是在帮她,在越家人面前表现出她受宠。至于原因,不过又是和那位二殿下有关。她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于是她顺着杆子往上爬,“殿下又忘了,臣女上次告诉过您了,那支舞属我大侄女跳得最好,不妨饶了我,让我大侄女来教?”
“啊?”珊瑚惊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之后,连忙行礼,“请殿下治臣女失仪之罪。”
司妙雪笑着拉过珊瑚,对锦川说:“你这大侄女,倒是规矩。”
锦川笑笑,却是说起了其他,“早闻御花园景色秀美,四季如春,只是上次入宫未能仔细瞧瞧,实属遗憾。”
司妙雪知晓她是有意去逛逛,还未等她安排,锦川又开口了。
“不如教珊瑚教你那支舞,让杜若陪我去转转?”
司妙雪愣住了,越锦川今日怎么有胆子这般……
锦川笑着拍拍司妙雪的肩膀,“那就这样吧,待会儿来检查你。”
司妙雪还未反应过来,越珊瑚已是看呆了,早知她这姑姑在府里豪横,不曾想在公主面前也如此放肆。
“杜若姑姑,劳烦了。”
杜若抬眸看了一眼她主子,只见司妙雪不耐烦的点点头。
“越姑娘,请吧。”
锦川朝着司妙雪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随着杜若退出去了。
越珊瑚看着自家姑姑一个人离去,把自己扔在这龙潭虎穴之中,身旁杵着一尊浑身泛着冷意的大佛,一时深感无力。
司妙雪目送越锦川和杜若的身影消失在层层阶梯之下,冷着神色甩袖离开。几个地位较高的宫女也都跟了进去,只留下还站在殿中间的越珊瑚和她随侍的婢女春桃,其余低等宫女只是静静的站着,也无人理她。
越珊瑚十分无措,眼眶里渐渐涌出了泪意,她生来是定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父亲深受皇帝倚重,母亲也出身名门,与父亲相敬如宾,兄长笃厚,祖母也十分慈爱,平时与各家姑娘小姐相伴时,也算是中心人物,何时受过这等子屈辱?
春桃也替自家小姐不值,她素来瞧不起庶出的锦川,凭什么她跟着公主跟前的红人去游览御花园,自家小姐在这儿受冷遇?
“小姐。”春桃抬头看见内室出来了一个大宫女,便扯了扯越珊瑚的衣襟。
珊瑚抬头,悄悄抹去了眼泪。
在这宫里,能混上大宫女这位置的都是人精。她见珊瑚泪眼盈盈的,也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笑说:“小越姑娘,殿下身子不适,差奴婢带您去偏殿去稍作歇息。”
“嗯。”
珊瑚跟着她往出走,临了望了一眼方才司妙雪消失的地方。
这便是公主的尊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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