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锦川又将视线挪到书上，不再理会她。

“啊！还有！”青藤俏生生的说，“今日下午您睡着的时候，公主遣人来府上了。”

锦川挑眉问道：“可是去了光华苑传旨？莫不是出了什么叉子？”

“那倒没有。”青藤贼兮兮的笑着，“是另有一件事，绿枝让我等您醒来了禀告您，可是那会儿伺候您用膳，我给忙忘了。”

锦川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说吧！”

青藤说：“殿下吩咐，她这几日不舒服，说是让您也不必去马场了。至于红莲，绿枝已经吩咐人去接回府了，牲畜皮糙肉厚，也没有什么事，同咱们府里跑车的马一同养在马厩了。然后老夫人听说了之后，把后庭一处花园全给毁了，拨给小姐做马场。”

锦川眼睑低垂，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谢过老夫人了没有？”

“谢过了。”青藤才看不出锦川的异样。

锦川又捻开一页，淡淡的说：“你再想想，可还有什么事？别又忘了。”

青藤不好意思的笑笑：“还真有一件事。”

锦川这下连眼神都不愿意给她了。

青藤摸摸鼻梁，继续说：“是将军传来的家信，西洲使团就要进京，由将军亲自护送。”

“西洲？当初隶王朝覆灭，也少不了他们的手笔，没想到亲自送上门来了。”锦川一脸恨意，又抬眸问她，“他们这个时间来干什么？”

青藤想了想，然后说道：“大概是来赶着参加围猎吧，而且还有个公主，约莫是有和亲之意。”

“说起来，这围猎还是隶王朝传下来的习俗。”锦川握着书的手，愈发的紧了，“咱们得抓紧了。”

“小姐。”青藤握住她的手，“其实青藤打心眼儿里希望小姐能忘却旧事，重新开始。以小姐现在的身份，大可以嫁一个富贵公子，做个贵妇人，好好过完这一生。这些事儿，实在不该是小姐应该去做的。”

锦川没有生气，只是温柔的抚上她滑嫩的脸颊，“你年纪还小，是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人一旦背负上仇恨，是难以再背离的。”

青藤捧住她的手：“可是小姐，当年也不大啊！”

锦川忍不住回忆当年那段黑暗的岁月，“我四岁开始流离，目睹父亲中毒，母亲因我丧命，身边忠心耿耿伺候我的人，接连死在我眼前……”

“小姐……”青藤眼带乞求，“我们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如果动手，岂不是新的一轮流离吗？整个定国公府都不得安宁。”

锦川收回手，垂下眼眸，“那是她们的使命。”

“不是的……”青藤还在说，已经有些泪意。

锦川看不下去了，将书扔给她，自己缩进被窝里，背对着青藤说：“滚回自己的房间去，我做事不必你教！你若是害怕，大可以早些离开，没有人拦你！”

青藤抿着嘴，半晌吐出三个字：“我不走。”

锦川有些后悔，何必跟她说这些重话。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开了，是青藤出去了，片刻后，门又关了。

她翻了个身，看向不远处的那豆烛火，仍然在舞蹈，不知它是否知道自己的命运？又或者是明知死途还要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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