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和缓,但不知为什么,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冷硬如霜刀一般,听的人心里发寒。
韩溪蕊听着,也觉得心下有些不舒服。
说实话,什么两面三刀,绵里藏针的女人她没有见过?那种当面亲亲热热,说话轻声细语的,保不齐转头就能一脸横肉,破口大骂。
可是花朵不同,她的温柔从容完全不像是装的,就像她话中的狠厉阴冷也不是装出来的一样!
韩溪蕊不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她还从未有过,只一瞬间,韩溪蕊忽然便意识到,尽管现在她还看不透花朵,可直觉告诉她,这个如娇花一般的姑娘,只怕不是罂粟花,就是食人花!
想到这里,韩溪蕊不禁移开了目光,转而从窗口处看向园内,果然看到六皇子朱翊和高小公子对面而立正说着什么。
“怎么了,发什么呆呀!放心吧,他闯不上来!”
韩溪蕊神情一怔,愣愣的应了一声,可随即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口,“六皇子……为何这么气恼?”
花朵几不可闻的轻呼出一口气,慢慢转头看向窗外,语气悠然的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
“方才,我还与你说,定是下面那些公子中有人刻意撺掇,才让高小公子动了念头邀你下去,意欲结识。现下看来,怕是我猜错了。这六皇子已有段时日未曾露面了,今儿个既不是来参加雅集的,现下又风风火火的赶来,若说没人通风报信,打死我也不信!”
韩溪蕊倒是听懂了花朵的意思,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通风报信什么呢?
高小公子的雅集设在花宅,花朵也在花宅,这两件事六皇子朱翊不是都知道吗?那他到底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才这么火急火燎的非要赶来不可?
看着韩溪蕊一脸莫名其妙,完全不在状态的模样,花朵伸手轻戳了她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上上下下的一个劲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韩溪蕊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呀!
“怪不得!定是那高小公子见你与陌生男子过从甚密,说说笑笑便罢了,还把人带上了绣楼,举止亲昵,心中生疑!于是一边偷偷差人给六皇子去送消息,一边邀我下去想要试探一下!哈哈哈哈,有趣!”
花朵见韩溪蕊笑的花枝乱颤,羞恼的睨了她一眼,“你还觉得有趣,本姑娘的清誉呀,都坏在你这小丫头手里了!你瞅瞅,还不知道他们要如何议论呢!真真是心烦,眼不见为净!”
说着,花朵不悦的将她那半边窗户给关上了。
韩溪蕊讨好的拉着花朵的手臂,嬉笑着逗她开心,“可是,姐姐这样下令拦着也不成呀。就算那些下人的身手再了得,也是绝对不敢跟六皇子动手的。姐姐难为他们也是无用呀!”
“谁要他们跟六皇子动手了?便是他们不想活了,我还不乐意呢!”花朵俏皮的翻了个白眼给韩溪蕊。
“不动手?那怎么拦?”
韩溪蕊这下真是有点懵了,拦人不动手,难不成靠嘴,说死他?还是靠眼神,瞪死他?
花朵用了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韩溪蕊,一字一顿的说到,“他们只要站在那里挡住去路就好!”
韩溪蕊很不想承认,她确实天真了!
是呀,那些下人只要誓死不动,六皇子朱翊打的倒一批,打不倒所有。
而且,朱翊也不是那种枉顾人命,不择手段之人。他怎么可能真的在那些下人毫不抵抗的情况下,还是打伤他们呢?
这一招听上去很蠢,人海战术,就是在拖时间而已。可仔细想想,若非对一个人特别了解,信心十足的话,又怎么敢用这一招?
想到这里,韩溪蕊不禁有些疑惑,花朵是只对朱翊这么了解,还是对所有人都这么了如指掌!
可是很快,韩溪蕊便按下心中的疑惑,又将话题拉回到正轨上来。
“哎呦,这点小事也值得姐姐这般气恼,一个小误会而已,解开不就好了。你让六皇子上来,他一看到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为什么要让他上来!为什么要与他解释?我花宅敞开了大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他想来我欢迎,他要走我不拦着,可他以为能做得了我的主,让本姑娘不痛快,那我可不依!”
韩溪蕊乍听花朵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可细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姐姐,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好像不是因为六皇子听信了别人的传言,匆匆赶来兴师问罪才生气的?难不成,我没来的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小丫头,浑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内情!你没来的这段时日,他也没来呀,人不到,话也没有!从前与他相交甚密的几位王孙公子,时有在花宅相聚,托我给他下帖,他收到了却不回应,好似生怕与我这花宅沾上边似的!”
花朵越说越气,手中的茶盏让她重重的顿在桌面上,震得其他碗碟都跟着抖了一下。
“呦,这回我可听出来了,姐姐这不是气,是怨呀!而且,还是幽怨!姐姐这是在怨六皇子不声不响的便消失了,现下又忽然出现,若即若离的样子,诚心想要拿捏你,可对?”
“你……你……”
花朵瞪着一双杏眼,看着韩溪蕊那一脸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早慧和狡黠,又气又恼,又羞愤的不如何应对,你了半天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毕竟,韩溪蕊人小鬼大,她这话说的,可算是一针见血,花朵想要反驳两句都做不到。
“好了,姐姐不要气了!现在我知道了内情,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现下,不是我们要向六皇子解释什么,而是他该给姐姐好好的说道说道!单看姐姐要不要给他这个机会呢?”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你个小丫头懂什么,人家是天之骄子六皇子殿下,你愿意给人家机会,人家怕是压根儿都不稀罕!”
韩溪蕊算是发现了,从古至今,所有女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口是心非!
明明心里想要的飞起,可嘴上说死不认!更要命的是,她嘴上说不要,你若信了真的不给,那可真就凉凉了!
团宠郡主七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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