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天空中的月亮也被厚厚的云雾遮住,整个贾家仍然灯火通明。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我贾家世代从医,悬壶济世,这种事你们也做的出来吗?给我跪好了!”
从贾家的一间贴满黄符的厢房内,传来了叫骂声,除此之外还夹杂着杯子破碎的声音。
贾温书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用拇指按摩着太阳穴,在他脚下是摔得粉碎的茶杯,翠绿的茶叶散落一地,残留的些许热气蒸腾而出。
“爹,您先消消气,这件事其实也不全是翠苹的错,谁也不知道那药会突然出问题。”跪在地上的贾麟看了一眼身边一脸委屈的妻子,出声劝慰道。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他可是你嫂子啊!混账!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哥吗?”
贾温书看见自己儿子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一巴掌扇在贾麟的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我大哥从小就聪明,就连教书先生都夸赞他!说他以后肯定能考上状元郎。您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他,可是我呢?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能让你满意!”
贾麟一只手捂着脸,委屈地退在一旁,就在这时,坐在贾温书旁边的衣着华贵的老妇人却是说话了:“老东西,你下手轻点,把我的麟儿打坏了,我看到时候谁给你这把老骨头养老送终!”
“放心吧,有道长在,应该没事的。”老妇人挥了挥手,出声宽慰道。
“就是就是,道长法力高强,一定能把那妖孽降服!”一旁的翠苹说罢,看着自己丈夫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显然有些心虚,低声应和道。
“哼,要不是你们,哪来的这些事啊!你们竟然如此绝情,眼看着一对身患重病的孤儿寡母活活……唉,造孽啊!”贾温书说着,挥了挥衣袖,叹了一口气。
“我看翠苹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这么好的儿媳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毕竟当初是康儿自己选择离开这个家的,我看那贱女人回来,就是贪图咱们家的家产!死了才好呢,连带着那孽种一起。”
“哼,什么儿媳,不过是一个卖弄风情的戏子罢了!要不是你们娘俩以死相逼,再加上她怀了我贾家的种,不然,她这辈子都进不了我们贾家的门!”贾温书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一旁侍立着的翠苹听见公公如此评价自己,瞬间脸色煞白,低下头,紧咬着嘴唇,无声地张了张口,本来抬起的手掌又无力放下。
“瞧你这话说的,翠苹难道不是我们贾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那个贱女人才是你的儿媳是吧。”
“我!……唉,她们娘俩的尸首在哪?”贾温书端着茶杯的手又无力地放下。
“在,在,城头的乱葬岗……”
“你……你们!不行,我要去报官!”贾温书说着,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就准备推开门。
“爹!”贾麟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翠苹见状,也跪倒在丈夫身边,无语抽泣。
“你这是想让我贾家绝后啊!”一旁的华服老太婆也以袖掩面,话语悲凉。
屋内剩下的贾温书听闻,呆愣在原地,食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众人,许久,他背过身去,以袖掩面,几滴晶莹从满是皱纹的脸上滚落而下。
……
此刻,李家祠堂内。
随着女孩的话音落下,整个祠堂也已经被黑雾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不大的房间里则一直回荡着女孩的笑声。
“嘻嘻,来玩跳房子吧,娘说,等我跳完九百九十九次房子,她就会回来找我。”
“娘,你在哪?我已经跳了九百九十九次了,你怎么还没回来找我?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呜呜呜,爹不要我了,现在娘亲也不要我了。”
“哥哥,我们来玩跳房子吧,我先来,嘻嘻……”
话音刚落,小女孩的身影从黑雾中显现,从她的身上冒出了无数的黑色绒毛,先前穿在身上的花红色棉袄则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瞳孔也变成了纯白色,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三月里来桃花红,一脚跳进桃花房,四月里来……”
随着小女孩的吟唱,黑雾变得愈发浓重,其中还夹杂着死难者痛苦的哀嚎声,无数只惨白肿胀的手从中探出,想要把陆长舟也拉入其中。
陆长舟看着周围向自己袭来的鬼手,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几张符篆从掌中拍出,无数幽绿色的火焰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圈,幽绿色火焰在接触到鬼手的一瞬间,就牢牢附着在上面剧烈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啊啊啊!哥哥一点也不乖哦。”黑雾之中,女孩略显恼怒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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