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破血色屏障的长柄呼啸着回到了丰收神父的手中,在和巨大的刀刃分离后,它呈现出布满勾刺的曲棍模样,随着神父扭动着握柄而与刀刃一起重新化作镰刀,并回到他的背上:
“你杀了七个人,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七个人?”讥笑扯动着削尖的下巴,“哪怕是一支游猎者组成的讨伐小队,想要从这座大厅离开,付出的也不只是四个人那么简单如此拙劣的戏码,如果照你所说真能哄骗那些猎人,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们对我们的认知过于浅薄,以至于他们甚至不明白,将卢恩银制成的武器对着一名公爵意味着什么”
丰收神父沉默,他没有找到可以反驳的任何地方。
“攻击却不能杀死,放他们离开却又不能太轻松对于你们这些一个眼神就能杀死的生物,你不知道我做出了多大的付出,演戏可比用餐要累得多”
“一个眼神?”
丰收神父锐利的目光刺向霍乱公爵,后者撇出一抹微笑:
“放轻松,神父。对于您这样有远见的食嗯,合作者,我们之间的谈话不应当过于沉重。如果可以,我也非常愿意对四个曾经杀死过我无数同胞的人类报以哀悼的心情,对么?请坐吧,事实上餐桌上这些可是真的食物,这是货真价实的晚宴。”
丰收神父瞥了眼桌上已经浇上浓稠鲜血的“食物”,厌恶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逝:“我已经照你们的吩咐做了,现在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阿克拉茜娅?”
“我知道您急着寻求那个答案,但是相信我,血族没有蒙骗你的必要,传说中的一部分已经成为了事实,这座国度的未来只会属于血族。等到那一刻,你自然有资格见到我们未来的真祖。”
果然如此
安塞尔的心中没有太多波动,在和血族合作了这么久以来,他基本已经确定,自己想要见到传闻中的阿克拉茜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渴血者内斗何其严重,抛开密党的保皇派不谈,单说叛党内部都是矛盾重重,更别提他作为一个猎魔人。
看向那些已经彻底化作血渣的猎人同胞,他默念着什么,似乎是在祈祷。
传说是真的,但猎魔人们知晓的并不完整。当他知晓完整的那一部分时,便明白希望已经微乎其微,人类和猎魔人从来都不是这场战争中的主角,所以他做出了选择,为了人类这个种族的未来。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可霍乱公爵的话题似乎还未结束,这让安塞尔的注意力回到了眼前:
“神父,老实说我已经非常信任你了,但是”
血族看向大厅一角,玫瑰色的双眼逐渐锐利:
“你没有告诉我,猎魔人中还有如此精通血族科技的存在。”
丰收神父皱起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鲜血喷涌,化作粗大的锥刺穿透了大厅侧面的墙体,霍乱公爵眉头一皱。
“我的意思就是刚才有老鼠藏在我们的机关墙壁中,并偷听了你我的对话。”
“墙壁中?”
“那些由我们一族打造的金属墙面变化多端,虽然精密,但空隙和占用的面积足以让老鼠和虫子躲在里面,定期清理是一件非常耗费财力的事情,我一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亲力亲为,嗯”霍乱公爵舔了舔手指,眉头皱的更深了,但很快便舒展开来,“他现在朝着地下去了。很明显,这会让我们的计划出现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铿
镰刀的轻响:“我去解决掉他。”
“不,不必了。”霍乱公爵看也没看丰收神父,
“侯爵阁下,就交给您了。”
侯爵?
安塞尔瞳孔一缩。
在灯火照不到的阴影中,一点银光浮现。还有一对野兽般湛蓝的双眼。
一抹寒气扩散开来。
“至于神父您,这里的确有一点别的事需要您帮忙。我听说你很擅长猎杀狼人?”
“这就有些麻烦了。”
地下二层,钻出通风管道的图灵掉进了一处牢房。
谁能想到丰收神父安塞尔,一个在猎魔人群体中名声赫赫的游猎者,会为吸血鬼服务?
这代表今晚的一切都在吸血鬼的严密监控中,甚至精心为他们准备了剧本。而那些猎人们手中的情报到现在还剩下多少可信的,很难说。
甚至于这场计划的救援目标,阿尔扎克这个人是否掺杂了其他的成分在里头也很难说,但他身上应该的确有阿克拉茜娅的情报,这一点大概率不会有假,这是在萨利弗雷泽的公务间确认的情报,所以找到阿尔扎克依然是眼下的目标。
如果条件允许,图灵也乐意将这条情报告知奎茵,但目前的问题不是这个。
一抹寒气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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