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呢?”
崇明半夜醒来,一翻身,发现原本应该同样睡在房里的怀恩不见了,寻到了厨房里,发现怀恩正抱着一只凉透的烧鸡在啃。
当即便皱了皱眉头,这和尚竟然吃荤腥?
“这,这不是偷的。”怀恩想解释,却现在他的话无力的很。“我饿了。”
饿了,饿得睡不着,他担心自己翻来覆去的把崇明吵醒了,就想溜出来看看找点吃的。
“不是偷的?那你这,哪儿来的?”崇明不太相信他的话。
“我捡的。”怀恩说着,还指了指后院的一个方向,“但是我洗干净的。”
捡来的烧鸡?该不会是坏的吧。
崇明上去检查,烧鸡已经让怀恩啃了一半了,表面确实洗过,不过怎么看都觉得这洗过又凉透的烧鸡也不好吃。
“别人扔出来的。”怀恩补充了一句,他害怕崇明误会他,不断的指向后院。
他是饿得不行才出来找吃的,可是转悠了一圈,连厨房里都没留下什么能吃的东西,突然间就听到了后院传来争吵声打砸声,他扒头看去,正好看到一女子发了狠似的,将烧鸡连盘子一起丢了出来,然后将房里的另一个男人赶了出来。怀恩就在门口守着,直到看见那男人气哄哄地走了,没人去理会地上的烧鸡,他才走过去捡起烧鸡
可惜了,沾了些土。不过怀恩并不在意,被流放的日子里,比这更惨的境况他都遇见过,吃不上饭的日子多了去了,不过就是沾了些土,但烧鸡还是那只烧鸡。他把那女子丢出来的烧鸡捡回来,洗了洗,便缩在厨房里吃了起来。
“别人都丢掉的东西,你怎么能吃呢。”崇明的火气下去了一般,傲娇地看着怀恩这个大傻子一样的家伙,“把烧鸡放下,都凉了,不好吃了。”
“那就浪费了。”
怀恩才不舍得呢,这种好东西他从前想吃都没得吃。
“放下,我带去出去吃点好的。”崇明说,见不得怀恩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把烧鸡放下,我就带你去吃这城里最好的酒楼。”
怀恩动心了,他没吃过那什么最好的酒楼,肯定也想去尝尝,经过再三犹豫,他放下了手里的烧鸡。
崇明带着怀恩出了门,个子高大的怀恩在人群里尤为显眼,他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左看看右看看,眼神单纯极了,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这些。
“你该不会是头一次进城吧?”崇明实在被路人围观得不好意思了,提醒怀恩。
“是。”怀恩倒也大方承认了。
他是个孤儿,还在襁褓中就被丢弃了,是他的师父把他捡回了寺院,照顾到长大。他自小生活的寺院也是在城外的一座山里,日常活动范围从未离开过那座山,后来被人押解流放,被驱逐,被黥刺,就更进不了成了。
崇明带他进了酒楼,怀恩有些紧张,他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所有难免会害怕。
“那你师父就从没有带你出来看看吗?”崇明觉得奇怪,听怀恩的说法,怀恩好像特别的尊敬他的师父,他师父对他也不错的样子,可为何从来没有带他进城看看呢?“既然你有师父,那你被流放,难道你师父就没有帮你求情吗?”
好歹,他们也算是修行之人。
可提到师父,怀恩就把头低了下去。让崇明看不见他那失落的表情,他想师父了,可是他知道,他再也没办法回到师父身边去了。
“怎怎么了?”崇明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师父,不要我了。”怀恩说,他的语气就像是第二次遭到抛弃了一般,小时候被亲生的爹娘抛弃,幸好遇见师父才活了下来,可现在,连师父也不要他了。
“怎么会呢,他不是对你很好吗?还是他也误会你杀人了?是因为他对你失望了?”崇明一连串的问题,实在是好奇怀恩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明明很尊敬他师父的,还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
可怀恩却摇了摇头,他不肯说为什么师父不要他了,可看他的样子坚决,崇明不禁认为怀恩身上一定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菜上来了,怀恩伸手想要去拿桌子上的烧鸡,可是看了眼崇明,他又把手收回去了。
“吃吧。”崇明示意他,可怀恩还是没有动,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烧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崇明觉得疑惑,试着上手把烧鸡拿给了怀恩。怀恩这才接过烧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奇怪他明明想吃,为什么不自己拿?好像怀恩那时的眼神有点惧怕。
崇明扪心自问他对怀恩算是极好的了,也没有虐待过怀恩啊,那怀恩在伸手想要去拿烧鸡的时候,又为什么会露出那么恐惧的表情呢?
难道是在他被流放的日子里,经历了什么?
陆昭昭没睡好,这一晚上噩梦连连的,让她实在没办法睡得踏实。起身对着铜镜看了看脸上的黑眼圈,真是要命了。
她鬼使神差一般伸手拧了自己一下,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啊!”
看样子是真的了!?
那她答应要给沉钰一个回答的,怎么办?
脑子里乱成一团,她怎么知道究竟要怎么答复沉钰呢。要命了,要命了!
起身出门,才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沉钰,吓得她立刻就把门关上了靠在门上,脑子里嗡嗡嗡地。
沉钰?
他怎么会站在门外?难道从昨晚说话以后,他就一直站在这里了?不是吧。她开始担心,自己半夜里有没有说什么梦话,那些抱怨的话会不会被沉钰听到。
这个人,这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就这么守在她门前?
就在陆昭昭发呆的时候,沉钰叩响了门。
“昭昭。”
“干嘛?”陆昭昭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知道沉钰究竟想干什么,让她十分紧张。该不会是来追问答案的吧可她根本就没有想好要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回答啊。
“出来吃饭吧。”沉钰说,他依旧冷淡,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不太饿,我我不”陆昭昭反而比较慌,她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让她和沉钰面对面的。
她担心沉钰像昨晚一样,施个法术就把门闩弄开了,然后闯进来,所以直接坐在门口的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抵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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