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臭味。

那时也是这样的腐臭味。

可以闻出，有变质的苹果酸味。

苹果削去皮，很快会变黄，泡在冰水里可以维持一会白皙的颜色。

苏楠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在街上流浪，曾经在餐厅的窗户后面看见饭桌上精致的兔子苹果，鲜艳均匀的红色果皮，衬托出果肉的白皙，精致可爱的兔子造型令人胃口大开。

他刚捡到一个品相不错的坏苹果。

系统给他一点新手的补助积分，他不清楚这个任务世界的难度，不敢随便换东西。

他记得，那个苹果，味道很酸，但他吃的时候脑子里想着今天刚看到的兔子苹果，吃的也津津有味。

为了达成系统目标————跟许文斌成为青梅竹马，他已经在这个高档小区外头连着捡了一个星期的垃圾。

“小朋友。”

他抬头，身后站着一个身材有些肥胖，满脸油腻的大叔。

啧。

苏楠心里有些抗拒，脸上却仍然摆着天真的笑容，“叔叔你叫我吗？”

大叔伸手就要摸他，一边笑着说，“要不要跟叔叔走啊~叔叔带你玩游戏……”

男人脸上兴奋的笑容简直令他作呕，突然，他眼角瞥到小区门口一抹鲜艳的衣角。

只见苏楠眼角突然溢出泪水，大喊着“不要靠近我！”推开那个大叔，直直朝着小区门口跑去，“救命啊——”

他撞进一个小孩怀中，跌坐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呜，呜呜……”

小孩衣着打扮光鲜体面，被他蹭脏了也没有任何不悦，反而关切地去扶他，“你还好吗？”

“呜呜呜，救命呀，有个奇怪的叔叔，要我跟他做游戏……”

“还要脱我的裤子……”，苏楠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大叔。

小孩也不比大多少，却立刻将苏楠抱住了，还掏出一个儿童手机马上报警，“别怕！喂，警察叔叔吗？我们这里有个恋童癖！对，XX小区门口。”

那男人听见报警的声音马上逃走了。

“我叫许文斌，你叫什么？”

“苏楠。”

第一次相遇，带着几分蓄意几分运气的安排。

许文斌背着他走回家。

小小的后背，却坚实可靠。

苏楠睁开眼，他还趴在许文斌可靠的后背，令人呕吐的血腥味道和腐臭混杂一起。

右手的疼痛感终于将他彻底拉回现实。

他试着抬起手臂，扭曲的手臂颤抖着动了动。

“小楠！”

“文斌，发生什么了？”

“那圈火焰的外围是丧尸潮，我们正往前方车队方向逃。”

“放我下来，我能走，这样会快些。”

许文斌步速又快又稳，“不必，你这点重量我还背的了……哎呀！”

他的腰肉被苏楠掐了一下，这才把人放到地上，“你的手还疼吗？现在没有东西可以做紧急处理，只能尽快追上前面的队伍。”

“有车！文斌！快过来！”

“车上的人呢？”

“哪有时间管那么多，丧尸马上过来，咱们赶紧上车！”

一辆面包车被弃置在路边，勉强能塞下几人。

“后备箱竟然还有油！！”

“少废话快开车，我闻到尸臭味了！！！”

仓促上路，苏楠靠在许文斌身上，意识还是昏昏沉沉。

“这车其他部位没问题吧？”

几人挨得近，挪动也不方便，便粗略打量车身。

车内异常干净，甚至在后备箱的杂物中有一桶备用油。

“什么情况会让人弃车逃跑？”

还刚刚好出现在他们快被丧尸潮追上的位置。

几人因为一直奔逃，喘息声不免粗重。

苏楠在沉闷的空间里闻到一丝不寻常的臭味。

他靠近许文斌，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难道是嫌弃我的……”许文斌笑着正要推开他。

“不对。”苏楠循着味道，艰难地挪动到后备箱。

在备用油桶旁边有一张盖杂物的毯子。

臭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似乎是要验证苏楠的猜测，那毯子突然动了一下，一团散发臭气的烂肉猛然跳起，牢牢趴在车厢顶。

有个人做的位置刚好和这团肉面对面，吓得当场跳起。

那是一个婴儿，或者说丧尸婴儿，婴儿的五官已经腐烂成一团，一颗眼球挂在脸上要掉不掉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呼……”

婴儿不动。

几人也不敢动，这婴儿的速度极快，难以衡量开枪的速度是否追得上它。

“靠。”司机从后视镜也看见了这个婴儿，轻轻地骂了一句，小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面对一车的活人，丧尸婴儿在缓慢地后退，竟然慢慢地缩进角落。

“继续开。”许文斌悄悄地去够那块毯子，“我把这玩意裹起来扔下去。”

他的手，慢慢地靠近毯子的一角。

突然，车身猛地一阵晃动！

强大的惯性令众人全都摔向驾驶座，那婴儿被惊动，瞬间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人。

“啊！！！！”那人被咬住了脖子，伸手就要去扯那婴儿，硬生生被咬下一块肉。

鲜血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飞溅。

“下车！”

待到车上只剩下那个被咬的人，他强忍疼痛死死抓着那个婴儿，“开枪，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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