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卅,午。
夜聆依终于见到了她预定要在凤惜缘前见的最后一人。
这人倒不至于比百里云奕还难搞,也不比李安糖的事情重要,只是该人最近绝不会离开凤惜缘百米外超半个时辰,如此,即是最大的麻烦。
这“最近”,自然就不是木青或者莫尘。
道理上讲,其人跟夜聆依也没该有什么交集。边缘透明的皇六子,叱咤风云的威国师,几面之缘,无片语相交,但,谈话很愉快。
因为,内容如下:
“在我想,你既然已选了这条路,想也应看到了尽头之景,走下去的决心也应下了。但我现在给你第二条路,没短了也没宽了。唯一不同的就是,这路,我铺的。你要不要选?”
……
逍遥王府包括凤惜缘那有他自己在住的院子的冷清,持续了有一个月之久了,所以断不能那么快的,就因为夜聆依的突然出现在墙头就猛地鲜活起来。
需要有一个时间充足的缓冲,和它主人一个样的要求。
明月姣姣?不是桂魄赏脸、天公作美的时候
灯火辉耀?府里的下人们既不能先知,也不敢在凤惜缘窝在轮椅里赏夜景的时候,出来现眼。
但没关系,夭玥陛下少有凝神看俗人的时候,视力好得很。看得见他家夫人一言不发的从墙头上翻身落下来的英姿,也看得见她淡声道一句“诸事已毕,急赶着见你,刚好就夜里了”时,一脸崩不掉的平静。
所以,自然要和夫人的场子。就当是一回一回的分别,慢慢就惯了。
“一月仅有今夜气浮难眠,想着出来散个心,这么巧的碰到了夫人归来,可见我与夫人实是心有灵犀。”慢慢展了笑的人从轮椅里飘了出来,拉住了夜聆依的手。
夜聆依安静站着,任波澜不惊的人视线黏她身上,一眼看了个够。
想一想,还是不拆穿他了墙角那几丛竹子,还有几根是没被薅秃的?当真只有今夜?
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夜聆依一把把人划拉到了怀里,挥袖呼开了房门,遥遥起了屋内的灯火,边带人走边道“这段时日,我其实也未曾断过你的消息,忙得上天入地的。即便我回来了,想你日间也没时间陪我。”
“所以,今晚,便先别睡了。”
七月半,中元节,不管它别称是施孤、斋孤还是鬼节、地官节,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这天,或说这夜,是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冥府的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是无数阴魂的大日子。”
元升二十二年帝都映京的中元节,对死人们来说,与往年并无不同对平民百姓而言,也无甚差异。不一样在那些知道的多些的大人物们那里:今日,也是他们的大日子。
国师大人及笄之岁有没有人为她布礼,她生辰礼收到的又多不多,实在是没几个关心的。
于事相关而于人无意的人们,只是在盼着子夜早过,剩下一切好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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