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自然,那人并没有理会沿路那些携着武器指向他心上人的人。
他只是施施然的飘到了战场的正中央,轻描淡写的抬了两指接住了那闪电般迎面而来避无可避的刀光。
夜聆依的腕力有多少?比之千斤之数怕是只多不少。
但凤惜缘接得却尽是轻松写意,行云流水的动作,每一帧都可即时如画。
伞骨架住了她另一只手腕一瞬,凤惜缘两手上便齐齐松了力气。
换手执伞的动作里,他的手从她指间近乎撩拨的蹭过滑过,轻而易举的从她这杀手之王手中抽走了她视之如命的蝴蝶刀。
最是普通不过的油纸伞,到了这人手里,竟似化作了这世间最了不得的法宝。
那些风声雨声刀剑声心跳声,通通在这一瞬间潮水般褪去。
只有那扑面而来的仿佛是要将不听话的她溺死的彼岸花的花香,是她从未嗅过的馥郁,再不顾忌是否会夺了她无可或缺的空气。
夜聆依愣愣的,从刚才开始,现在仍是,似乎忘记了什么叫挣扎
暗帝国的杀手们,每一个,在任务里,都是不会有任何援手的,死了,顶多是化作as大厦大厅墙上再添了一笔的“正”字的那一笔。
每一个人,自然也包括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为什么,他能够罔顾所有的“应该”,天神一般不容置喙地强行闯进了本该只有她一人的战场里。
理智告诉夜聆依,这是合理的,这人是凤惜缘,是会这么干的人,不久之前她还在千般防着他这么干。
然而纵使她十几年的人生里当真见过人世百态,却到底没有一切都真真自己历过,这般实实在在的状况之外的状况下,乱七八糟的感觉早就成功糊了她一脸一脑。
索性,此刻她大有资格就这么愣着,保持八分的懵然,潜意识里的判断:自会有人护她周全。
至于剩下那脱线的两分么
凤惜缘一身整洁的不可思议的白袍,脚不沾地的悬在空中,给雨水蒸的仙气儿飘飘的,要多清贵有多清贵
而夜聆依则是满身的雨水血水,半个小腿都没在积水里,衣衫褴褛,杀气沸腾,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么两个人同撑一把伞,在夜聆依残存的思维里,就是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不过,当凤惜缘小心翼翼理顺她脸上黏连的发丝,小心翼翼沾去她睫毛上的血珠,小心翼翼将她环到臂弯里,所谓违和,自然再是无影无踪。
“夫人……受累了。”似叹似呢喃的一声响在头顶,天籁而安神,夜聆依听着他那颗跳得滚烫的心脏,保持了十分的懵然。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她自己捕捉不到的一丝悦意,没有怪她下药,没有表现无谓的生气或者心疼,“受累了”这三个字,是她自己事先都没有细细考量过的满意。
他明白她心中需要释放的怒,也肯承她的情,却终是不愿见她受累,他这是告诉她,他们是夫妻,无论何事他都会支持她,无论何事都不需瞒着他。
往日万般言语调笑没做到,那些做的隐蔽却没可能逃过她注意的小事没做到,方才他天神一般降临亦未做到,可这三个字,却是做到了那颗铁打的心啊,化了一角呢。
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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