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剑奴离开了,又留下侯嫮和宫铭两人,只是这一次不一样的是,剑奴将包裹留下了,侯嫮的身上也多了件浅灰色的披风。
侯嫮拿了匕首立在地上,阳光透进来撒下阴影。
午时了。
方才睡了半个时辰,虽说减了些倦怠,可到底也还是累的,侯嫮一手撑着下巴,头靠在洞壁上,眼睛盯着洞口,很久才眨一下。
匕首下的阴影缓慢移动着,侯嫮眨了眨眼,直起身子探了探宫铭的额,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温度。
这才放下心来。
地上的血早已干涸,左臂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直到匕首下的阴影越来越浅……
天黑了。
侯嫮半阖着眼蜷缩着,实在困了就按一下左臂的伤。
外面传来了一点动静,侯嫮坐起身子,右手拿过匕首,
“小姐。”
是剑奴的声音!
侯嫮一喜,站起来就要往前走,太久没进食又失了血,连眼也没有合上,这一猛地站起来眼前就是一片黑,下一瞬就往地上栽去——
剑奴才拨开外面的杂草,眼疾手快将侯嫮扶住,“援兵来了,小姐可以安心了。”
“太师。”
熟悉的声音传来,月色下银白的盔甲反着光,身上带着一丝血气,不太宽厚的身子半弯着。
“王爷在里面。”侯嫮抿着嘴笑了一声,只是面色苍白无一点血色,实在看起来不好。
几个士兵走进洞口将里头的宫铭背了出来,又抬上了担架。
外头是黑漆漆一片的士兵,多的侯嫮数不过来,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为首的是钟招,还有几个……侯嫮曾经在宫铭身边见过的人。
应该是王府的亲兵吧。
“王爷!”
“王爷!”
有几个人走到宫铭身侧,面上满是担忧。
“他受了伤,腰腹那处还没上药。”
侯嫮话说完,就有士兵从胸口掏出药瓶,小心翼翼地解开布条,上了药之后又打好结。
侯嫮整个人靠在剑奴身上,分明已经是撑不下去的模样,却还是说道:“钟小将军,来了多少人?”
“骁骥营与王府众人已会合,约有六百,风渡口急调两千五百余人,在这里的有千人,剩下的在和案国人周旋。”
侯嫮眼睫颤了颤,“我记得,从上京走的时候,骁骥营八百余人,王府亲兵一百有余,算起来……”
侯嫮没有再说下去。
来的时候快要千人,现在只剩下六百……
那些消失了的人,下场不言而喻。
黛青色的眼睫一颤,眼帘微垂藏下其中悲痛,“那些人的尸首呢?”
钟招先是一愣,而后眼眶就红了,手攥的紧紧的,“叶英……叫人把弟兄们的尸首……直接在地上拖着……”
侯嫮愣住,面上满是不肯置信,“叶英……他怎么敢!”
侯嫮激动的站直了身子,身侧剑奴的手虚虚环在侯嫮腰边,就怕她摔倒。
“带我去!”
钟招怔愣片刻,“太师,您的脸色不太好,那边危险,不如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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