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竟是全部依着动作一个一个下去了。
全程没有一个人说一个字,也没有人害怕的想要退缩。
宫铭笑了,是真心实意的笑,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带着柔意。
王府的亲兵他从未担心过。
这些人跟着他出生入死,从与北漠一战一起走到今天,早就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说是兄弟也不为过。
对兄弟,他放心得很!
对骁骥营众人,他确实是不确定的。
骁骥营多是世家子弟,个个骨子都带着傲气和矜贵,万一闹起脾气,可别怪他心狠。
今日一看,倒是他多虑了。
人以前可能娇了点,要紧关头还是不会掉链子的嘛。
等到骁骥营所有人顺着绳子下去以后,余下王府亲兵才接着走,最后是宫铭。
顺着绳子往下走,也不能说是走,身子几乎要贴在这悬崖上了,好听点是这最缓的坡,实际还是陡。
王府亲兵倒是习惯,一个个速度快得很,有时连匕首也没用,放任着自己顺着绳子滑下去。
骁骥营里那些可就没这么顺利了。
匕首一下子插不进去峭壁里,半个身子悬空失重,又是那么高的高度,摔下去就是个粉身碎骨,心理压力极大。
速度自然是缓而慢。
不过也终究安全落地。
宫铭一手握着绳子,在最后一点距离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看着面前众人,一抿嘴,“你们,给他们涂点药!”
话一出,许多人面上皆是不解。
一些人自觉从胸口掏出了一瓶药,下一秒,抓住一旁尚在迷茫状态中的人的手,打开药瓶,药粉就撒在了虎口处。
火辣辣的刺痛感传来,他们这才发现,握着绳子的那只手,此刻已是伤痕累累。
尤其虎口处,早没了完好的皮肤,一眼看去全是血红。
宫铭也掏了瓶药,将药粉撒在了钟招手上。
“嘶”刚撒下去的那一瞬间是有点疼,钟招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宫铭手中动作一顿,眉头稍皱,“男子汉大丈夫,一点伤就疼了?”
话这样说,可接下来的动作却温柔了不少,随意抖几下将钟招手上伤口涂上药,转身又抓了个人的手过来,依法炮制。
钟招看着手上沾了白色药粉的伤口,眼里透出一点迷茫。
下意识抬头目光不自觉追寻着宫铭,他的动作很是熟稔,看得出来平时并没有少做。
又扭头看向别的人,王府的那些亲兵帮着骁骥营的众人涂着药。
突然间,心尖就是一颤。
王府亲兵,每个人会随身配备伤药,这是他未曾想过的。
当兵打仗,最重要的有什么?
杀敌的兵器,保护自己的盔甲,还有救命的药。
每个士兵都有武器,可是多数上位者,会经常遗忘后两者。
盔甲难造,药材昂贵,向来都是用在有军功的人身上,寻常小兵小卒,哪里配呢?
盔甲确实没有,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穿上了防护的衣裳,药材昂贵,可宫铭还是尽量给他的手下人手一瓶……
风起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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