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更加把侯嫮推到风口浪尖,逼她和那些官员作对了吗?
相隔不远的尚书府里,钟仁山也显然想到了这一点,眉头皱的紧紧的,最后憋出来两个字,“愚蠢!”
…………
候府内,十余名太医站在屋外,屋里只有躺在床的侯嫮,以及站着的佩玖剑奴和张乙坤三人。
剑奴才打点好候府里的一切,就看到了十余名太医,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稍稍平复心情冷静下来以后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后院,却只允许了张乙坤进去。
不是她瞧不起别的太医,只是十余人乌泱泱进去,吵闹拥挤不说,一个伤寒,倒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张乙坤坐在床边的小凳正在帮侯嫮把脉,而她的手腕搭着一小条帕子,隔开了二人的肌肤。
剑奴站在门口处守着没说什么,眼神也有些飘忽,佩玖垂着眼看着躺在床的侯嫮,视线时不时扫过张乙坤。
张乙坤收回了把脉的手,站了起来看向佩玖,“太师这……脉象细弱,”又看了眼一旁的剑奴,“按理说不应该啊。”
佩玖一点头,确实不应该。
邪气犯表,侯嫮今早回候府的时候是高热,怎么说,也不该是细弱脉。
除非正气,实在是虚到了极致。
可是佩玖自认侯嫮离开京去蔚川前,身子是好好的,不过两月不到的时间,如何就虚成了这样?
剑奴也说了,并未受伤亦或是长时间少食。
张乙坤走到一边写了张方子,“如今也只能是先将高热降下,而后再好好调补身子了。”
佩玖一颔首,算是赞同张乙坤的话。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夜色寂静之时,佩玖怕侯嫮又烧起来,说什么也要留下来,剑奴到底拗不过她,只得随了她的意。
佩玖半阖着眼迷迷糊糊睡着了,侯嫮这一晚倒是没有发烧,可佩玖却做了个可怕的梦。
梦里是一片血海,飘荡着被四分五裂的肢体,空气中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作呕。
她就那样呆在一小块土地面,冷眼看着面前的景象。
不断有人要来杀她,可都死在了那片血海里。
血海阻挡了那些要杀她的人,也阻挡住了,想来救她的人。
不过没关系,她觉得这里很好,她不需要,也不想跟别人走。
直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肤容白皙,仿佛可以透过所有黑暗,她笑着,伸出手来,要来牵她,带她走。
你愿意吗……
我,愿意的。
然后她就来了,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的朝她走来。
佩玖看着那张脸,那双眼,她发了愣,回过神来,也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两只手下一秒就要触碰,却在霎那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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