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的时候,主仆二人在一个酒楼门前停下。
侯嫮脸上抹了暗色的烟灰,白皙的脸庞被遮住,带着手也不曾落下,容貌被挡了三分,又垂着眼不看人,与往日形象大有不同。
剑奴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柱着一个拐杖,看起来像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家。
才进了门,就有店小二迎上来,见二人如此模样,倒也没有嫌弃,“老人家,是打尖还是用点东西?”
剑奴咳嗽几声,“开间房。”
小二一点头,面上带着笑,“老人家跟我来。”
说着,煞为热心地走上前扶住剑奴,带着她往楼上走。
剑奴略一皱眉,忍住陌生人触碰的不适,和蔼地笑几声。
侯嫮始终低着头跟在剑奴身旁,像一个没怎么出过家门的有些羞怯的小姑娘。
小二将剑奴扶到房内,留了些东西,就关上门离开了。
侯嫮这才抬起头来,有些灰暗的脸色更显得眼睛明亮透彻,不怪乎要一直低着头。
实在是这眼睛,过于吸引人了。
走到窗旁,稍稍低下头看着下方的人流,天才亮就有小商小贩摆着东西在叫卖,也有妇人挎着菜篮子出买菜。
将窗户关上,侯嫮走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今日在这酒楼,明日估摸着得再换一个地方。”
剑奴点点头,将包裹放在桌上,“明日走了再换个模样,也好躲躲。”
剑奴所说的换个模样,自然不是易容术,不过主仆二人换个身份,脸上稍作修饰也穿件别的衣裳。
如此,蔚川人海茫茫,只要不是过于出挑,也可躲好。
侯嫮应了一声,坐在椅子上,食指不停轻扣桌子,“算算时日,如果宫铭收到信件立马赶来,约莫五天后就能到了。”
剑奴一点头,“是差不多。”
侯嫮垂下眼帘,可是,宫铭会一收到信件就赶来吗?
侯嫮的眼睫不停颤着,看的出她内心的不平静,右手的动作始终不停,好像这样一下一下过去,能稍稍抚平不安的心绪。
…………
…………
又是两日过去,
街上。
侯嫮和剑奴坐在一个小摊子那里吃着馄饨。
鸡汤熬的很鲜,馄饨肉大皮薄,一口咬下去还有汤汁渗出来,一不小心就容易烫了舌头。
侯嫮和剑奴皆是一身粗布衣裳,弯着腰坐着,看起来和其他百姓没什么区别。
蔚川城外,宫铭下了马,弯下腰,看着泥地上的耳坠。
小小的,在日头下映着光,还挺晃人的眼睛。
宫铭把地上的耳坠捡起来,红玛瑙置于手心,甚是衬肤色。
宫铭手心收紧将耳坠握住,起身时脸上就带了一丝笑意。
这太师,还真是,耳坠多的没处使,怎么每次给他留线索都是放的耳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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