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熙翎袖袍下的手攥紧了,只是脸上笑容愈大,“哦我明白了!”
“你这是觉得,自己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比不得我一个小姑娘,羞愧了?”
那人好像被戳中了痛处,神色一凛,开口就是,“谁不知道陛下刚看了你的答卷有多生气,偏偏太师说了一句话以后你就是状元了,要说其中没什么猫腻,我可不信!”
温熙翎眼眸半眯,柳叶眼中透出几分晦暗,“你的意思是,太师藏私了?”
男人冷哼一声,“谁知道呢?”
温熙翎弯唇缓慢点了点头,视线看向那男子后方,行了一个拱手礼,“太师。”
男子一愣,有些慌张地回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侯嫮早已站在他的身后,刚刚那些话,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脸上赔笑,急忙行礼,心里却是不知道把温熙翎骂了多少遍了。
侯嫮看着他,也不恼也不气,他这样想,觉得她藏私,其实无可厚非。
只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考不过一个二十岁的,不反思自己,反而是像急了的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多少是失态了。
“既然是同进士出身,”侯嫮看着那男子,“日后也是要做官的,这般口中无牢,心境不定,如何为百姓做事呢?”
那男子一愣,似是没想到侯嫮根本不说他出言不逊,而是只论他的态度……
是啊,他刚刚在做什么?
同进士出身,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多少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做到如此地步。
而且……
若不是太师说起来,他都快忘了,他当初读书,是为了什么?
他家也不富裕,小门小户,也不容易,他就想着好好读书,出人头地,叫爹娘过上好日子,也叫天越所有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变了?
是在先帝还在时,几次乡试皆是名落孙山,又有七年战乱,几乎周围所有人都在告诉他,放弃吧,放弃吧,科举,是没有出头日的!
他没有放弃,可是也默认了,自己大抵这辈子就是这样了。
因此他嫉妒啊,这小姑娘这么年轻,就能得了状元,若是他当初也能,是不是,战乱时,爹娘就不会死了……
侯嫮说完没多久,就看见面前的男子眼中泪光渐起,一愣,有些无措地看向温熙翎。
温熙翎也是一脸懵逼,太师不过说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要剥夺他的成绩,也没有要给他小鞋穿,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大老爷们就要哭了呢?
“喂!”温熙翎有些别扭地开口,“你还好吧!”
想她温熙翎温氏长房嫡次女,什么时候会安慰人?还是安慰一个年纪都可以做她爹的人?她不闹脾气算是不错的了!
侯嫮就更不会了,见此模样,头一扭直接就离开了。
留下一脸纠结的温熙翎和大有直接在太极殿门口哭起来的男子。
温熙翎又耐着性子问了几句,终于暴脾气一上来,“别哭了!哭也不能在太极殿外哭啊!”
风起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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