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的太医署是静悄悄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并没有太多交流。
叫住一个小药童问了钟招所在的地方,就放轻了脚步朝那里走去。
轻轻打开门,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床,床上隆起来一坨被子,里面躺着人。
房间内没有别人,安全意识太差了,侯嫮轻轻皱起眉,走到床侧。
钟招眼睛闭着,没有睁开的迹象。右脸上有一道划痕,结了痂又撒上白色的药粉,看着就有些可怕。
侯嫮这时才发现钟招的睫毛很长,虽然不密,却有些弯月般的弧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应该会衬得眼睛很好看。
寻了一把凳子坐下,没有书,也没有人,侯嫮只能半闭着眼脑中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以此来打发时间。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张乙坤走了进来,看到侯嫮时也是一愣。
“太师,下官来给钟小将军换药。”
侯嫮应了一声,走到门外,背对着屋子,外面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也光秃秃的,连落叶的声音也无。
好半天,才听见身后传来张乙坤的声音,“太师,下官好了。”
回过头,张乙坤站在床侧,钟招还是安安分分地躺着,好像刚才侯嫮从未出屋子一般。
“何时才能醒?”侯嫮看着床上躺着的钟招问身侧的张乙坤。
“这……不好说。”张乙坤叹了一口气,“钟小将军伤的太重了,毛刺险些扎入心口,大腿上也是一道重创,后脑勺还受了重击,身上其他不甚严重的伤就更多了,能撑着回到上京,已经是神迹。”
侯嫮听着张乙坤的话,睫羽轻颤,心尖抖得厉害,伤的,这般重么……
“也可能……”张乙坤看着钟招,有些惋惜,“再也醒不过来了!”
还未说出口的话停在唇齿之间,侯嫮朝服袖袍下的左手轻轻握成了拳头,连带着右臂也受了牵连,是破骨的疼。
“他会醒的!”侯嫮看着躺着的钟招,“本太师派他带一队人马去打探消息,消息未报,他不敢死!”
“一队人马只回来了他一个,于情于理,他都应该醒着跪下和本太师说明缘由!”
“没说清楚,阎王哪里敢带走他!”
话语斩钉截铁,侯嫮的脸色严肃且认真,听着有些不近人情,可明明白白的都是希望钟招能够醒来的意思。
张乙坤看着侯嫮,视线移动到她受伤的右臂时轻呼一声,“太师,您的手臂”
侯嫮一愣,低下头看着受伤的右臂,许是刚刚太激动不自觉动了动,这会儿竹夹板移了位,表面的纱布透了鲜红的血出来,不怪乎张乙坤惊呼。
是有些疼。
“下官再给您重新包扎一下吧。”张乙坤说着,已经是从旁边桌子上拿了工具走到侯嫮身旁。
侯嫮乖顺地坐在椅子上,将右臂送了一点出去,好让张乙坤更加方便动手。
好不容易又重新包扎完毕,侯嫮的额上又是添了新的点点冷汗。
“这些日子,可千万要注意着。”张乙坤看着侯嫮,不放心地叮嘱,“太师日理万机确实是忙,只是千万不要动了这右臂,得让它好生将养着,别落了病根,小姑娘啊,还是得仔细顾好自己!”
风起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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