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就是五月。
侯嫮的十五岁生辰,也是,其及笄礼。
剑奴一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只是侯嫮亲缘福薄,昌平侯本是独子,又只有她一女,其母早逝,又是江南人。
侯嫮入了京,坐了太师一位,比京中大多数贵女闺秀的父辈祖辈官职还要高,又不与她们来往,自然不会叫来添妆。
一个及笄礼,难免看起来有些冷清。
得亏府中还有一个佩玖,倒也不算孤单。
只是贵女来的少,群臣却是一个不落的都来了。
这在上京,乃至天越整个天下,也是头一遭。十五女儿的及笄礼,群臣纷至,就是姬辛,也在午时赶来。
只是外面皆由剑奴招呼,侯嫮此刻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拿着一个锦囊,有些颤抖地打开。
锦囊中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昭琰。
侯嫮眨了眨眼,将泪水憋了回去。
这是爹爹给她取的字,七岁分开那年,交到了她的手里,告诉她,等到及笄之时方可打开。
这么多年,她无数次想打开看看,却都忍了下去,她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有没有爹爹的嘱咐,有没有他还未来得及说的话?
也是啊,连话也来不及说,怎么会写上长篇?看这昭琰二字,都有些许潦草。
昭琰……为什么取这个字?
昭为“先导日光”,意喻晨曦,琰即美玉。都是好生美好的字,好生祝福的寓意。
爹爹,也是爱我的吧?只是世事弄人,不得已分开。
思绪纷乱中,及笄礼开始。
佩玖先了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扭头看着侯嫮走来,到了前院中央,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
姬辛高坐主位,下方是一众群臣。
侯嫮微微眨了眨眼,面朝西坐在席子上,五月的天还不算热,地上微凉,倒也不算难受。
佩玖拿着一把梳子坐在侯嫮身侧,凑近其耳边低语,“姐姐长大了!”
拿着梳子轻轻梳着侯嫮的头发,十来下后将梳子放在席子南边。
侯嫮父母双亡,并无双亲,索性姬辛乃是天越之主,为她行礼也算恩德。
剑奴先从椅子上起身,姬辛随后相陪,在东阶下盥洗手,拭干,二人互相行了揖礼后回了位置。
侯嫮转身面朝东坐,一位贵女捧着罗帕和发笄走来,剑奴起身走到侯嫮身前,布满皱纹的脸笑了笑,皱纹更深,慈爱却不少。
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她的小姐啊,从今天起,就是个大姑娘了!
跪坐在席子上,双手飞舞中,为侯嫮梳好了头发,斜斜地插上发笄。
是剑奴所赠,梨花木雕刻而成,是竹子模样,周身纹路是竹叶,看着就是栩栩如生。
剑奴又看了一眼,就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佩玖看着侯嫮,伸出手,意思一般为侯嫮正笄。
整理完毕,侯嫮这才起身,对着周遭宾客拱手作揖。
宾客尽数起身回礼。
风起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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