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走上前去,拦住了张乙坤要行礼的动作,“如何?”
张乙坤似是想说话,却半天没有声音传来。
侯嫮略一思索,心中有了考量,“张大人先回家吧,年三十,好好吃顿饭。”
说着,看向佩玖,“你先回府收拾一下,然后……”
“我要和姐姐在一起!”佩玖的眼神略显疲态,声音却是坚定极了。
侯嫮无奈轻笑,想要摸摸佩玖的头却被躲开,“姐姐,不干净的。”
侯嫮闻言放下手,看着佩玖的眼睛,“那你回府梳洗过后,带着阿姥来城东,好不好?”
佩玖这才点点头。
“好了,快去吧,都这么晚了。”
等到佩玖和张乙坤都离开了,侯嫮才看向门口守着的士兵,“现在可以进去了?”
“太师请。”
侯嫮抬手将脸上的布巾系的更紧一些,抬步走了进去。
屋内有些昏暗,比外面好不到多少去,借着微弱的光走到桌前,侯嫮拿了火折子将灯点燃,房中一下子亮起来。
宫铭闭着眼感觉屋内有些亮堂,就睁开了眼,恰好看见拿着火折子站在煤油灯旁的侯嫮。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宫铭觉得此言不假,即便侯嫮脸上蒙着布巾,身上穿着大袍。
看不见脸庞也瞧不清身姿,可自内而外透出来的温润气息,叫宫铭觉得心安。
更遑论那一双眼,映着光,点点闪烁,似是比月色还美。
侯嫮将火折子放下,扭头就看见了看着她的宫铭。
“好些了?”
宫铭咳嗽几声,苦笑道:“本王这般模样,是不是特别狼狈?”
“是很狼狈。”侯嫮走上前几步低头看着宫铭,“所以王爷要快些好起来,别让本太师看了笑话!”
宫铭又是捂嘴咳嗽几声,垂眸轻笑,“嘴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许是因为得了病卧躺在床,或是因为是夜晚看不太清,宫铭的眉眼竟那般柔和,其中带出的柔意像一张大网,要将侯嫮包在其中。
侯嫮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倒不是嘴硬,只是本太师觉得,这躺着的摄政王,像个病猫!”
回头看着宫铭,头也高高抬起。
宫铭摇摇头,闭上了眼睛,“所以现在动手,是最好的时候……”
“王爷为何总觉得本太师要对你下手?”侯嫮面有不解,看着宫铭,“本太师从不迫害有功之臣!”
宫铭轻笑出声,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为了天越,为了陛下,你最后会下手的……”
“那王爷为什么不先下手呢?要将这个机会留给我?”侯嫮往前走几步,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宫铭。
“快些好起来吧,好起来,对付本太师!”
宫铭睁开眼,对上侯嫮的目光,“本王说了,嘴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那就劳王爷费心,帮本太师改了这习惯。”移步坐在椅子上,“只是如今病榻缠绵,王爷想要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吧!”
宫铭看着侯嫮,突然不发一言。
侯嫮没等到声音,连忙扭头看向宫铭,就看到宫铭即使苍白也掩不住一脸笑意的模样。
“这样很好玩?”侯嫮的声音带了些怒意。
“尚可。”宫铭点点头,微笑着说。
风起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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