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摇摇头,又是几滴眼泪落下,“不是的,是我疏忽了,如果我再多过问几句,或者早点发现,或许就不会”
“侯嫮!”剑奴扶着侯嫮的肩膀,看着她的眼,“所有人都会死,没有这个疫症他们总有一天也会死!”
“你不是神,做不到完美,也别,把自己当神!”
侯嫮看着剑奴,泪眼朦胧间,看不见剑奴被布巾蒙住的下半张脸,却能看见她眼底不易察觉的悲伤。
突然就失了力气,整个人扑进剑奴的怀中。
“阿姥……呜呜呜……我不想让他们死……”
“那对夫妻,是我亲眼看着走进城东的,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人了……”
“我亲自送他们进来,却没有把他们一起带出去……”
“妇人说她的小女儿给他们生了外孙,可是他还没有看见……他就走了……他看不见了……”
“他看不见了……”
剑奴反手将侯嫮紧紧抱住,“老奴知道,老奴知道……”
侯嫮哭得很大声,好像要把疫症发现以来所有的害怕,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惶恐,都在今天哭干净。
剑奴轻轻拍打着侯嫮的背,低声轻哄着,“我们小姐最厉害了,也最坚强,什么都打不倒她,什么都打不倒她……”
哄着哄着,剑奴自己也悄悄红了眼眶。
看着侯嫮为了天越上下奔波,早出晚归,凡事尽心尽力,却不得他人理解,甚至被辱骂,甚至出了什么错都归结于她!
她如何不心疼?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啊……本该娇娇气气的养在深闺里,一道圣旨,她就出来了。
不埋怨,不怨恨,不说苦不说累的,什么都做的好好的,什么都提前想好了!
如何啊,要她一个人面对这么多……
侯嫮哭了很久,剑奴哄了她很久。到了最后,一个哭累了抽噎着,一个哑了嗓子只得沉默。
侯嫮又平静了一番心情,哭完了,也发泄够了,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失态。
脸上的布巾早在刚刚流泪的时候就摘了,泪痕在脸上干了,就觉得紧绷着难受,有点痒痒的,还有点疼疼的。
剑奴感觉怀中的人安静下来了,想要看看侯嫮的脸。
侯嫮却将脸埋的更深,不让剑奴瞧见。
剑奴先是一愣,以为是侯嫮哪里不舒服,又一思索,这是……害羞了?
轻笑出声,低声说道:“小姐什么模样老奴没有看见过?哭够了,是不舒服了?”
侯嫮在剑奴怀里点点头,却依旧没有抬头。
剑奴拍了拍侯嫮的背,“那老奴转过去,小姐用布巾把脸蒙上好不好?”
侯嫮低低应了一声好,还带着几分哭过的沙哑。
剑奴转过身去背对着侯嫮。
侯嫮将脸用布巾蒙好,这才走上前一步拍了拍剑奴,“阿姥。”
剑奴回过头来看着侯嫮,她眼睛红红的,也肿肿的,瞧着可怜极了,不用看也知道,布巾下的小鼻子也定是通红的。
风起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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