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侍女递来的茶,侯嫮吹了吹,品上一口。微微垂眸,“西老爷这个茶倒是不错。”
又尝上一口,“茶叶褐润,香气高雅,清幽馥郁芬芳,微似桂花香,滋味醇厚回甘,”轻笑一声,合上盖子,“还带了点岩韵……”
西启林骄傲笑笑,“此乃武夷山大红袍母树所采,一年产值不过30两。”
“大红袍虽好,可本太师还是喝惯了雨前龙井。”将茶盏放在桌上,也不管还剩下许多,这一杯茶,说是一杯黄金也不为过。
西启林想做什么?摆出了这个时节罕见的瓜果,又自报门户端上来这武夷红袍,处处不避讳富裕,是想拉拢她?
可惜了,她的话也说的清楚,偏爱雨前龙井,雨前谐音御前,既任太师之职,当为陛下分忧,为天越百姓谋福。
雨前龙井产自江南,是她的故乡,她也绝不会忘本,忘记今天这一切,是如何得来的。
“雨前龙井,鄙人府中也恰好有一些,太师若不嫌弃,可带回去尝尝。”西启林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侯嫮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下方,是个相貌俊秀的小生,眉眼依稀看得出与西启林有几分相似。
西启林顺着侯嫮的目光看去,笑了一声,“这是犬子,名唤西子逑,已及弱冠有一。”
侯嫮点点头,下方的西子逑起身冲侯嫮行了一礼。
“是西老爷的独子?”侯嫮扭头看着西启林。
西启林摇摇头,“鄙人三子四女,这是二子,也是我西氏少当家。”
侯嫮闻言点点头,视线再扫过西子逑时,就带了几分探究。
四女倒好,西氏如此门楣,若非万分,绝不可能让一女子接任。只是三子……
西子逑是二子,既不是长子也不是相对受宠的幼子,偏偏夹在了中间,能在弱冠之年就当上偌大一个西氏的少主,倒真是有几分本事。
“数月以前……”侯嫮状似刚刚想起来的模样,“府上弟子与安平侯家的子弟产生了冲突,倒是不巧的很,”侯嫮轻笑一声,“是本太师处理的。”
西启林面色一僵,继而一脸愧疚,“怪老夫御下不严,旁系庶出子无教导,竟让他犯了如此滔天大错。”
“幸得安平侯海量,又有太师在其中周旋,不怪罪于我西氏。”
侯嫮摇摇头,似有不赞同之意,“西老爷,死者为大,本太师能说些什么呢?”
西启林嘴角微抽,不自然地笑笑。
侯嫮虽是看着西启林,余光却注意着下方的西子逑。
见其双眼微眯,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握了握,心中便多了几分思量。
今日前来,她可没有蠢到直接质问西启林,关于上京粮价一事。
他若是咬死了粮仓不足,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再多说,就是刁难百姓,平白落了个仗势欺人的名头。
今日来,侯嫮是来看看,这西氏,有没有什么辛秘,好叫她,能从其中突破一二,也好多了条件,和人谈上几句话。
如今一看,还真叫她发现了些东西。
看来是不必从西启林这里入手了,她看这个西氏少主西子逑,就是个谈判的好对象。
年纪更小,阅历更少,或许,也更沉不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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