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隐秘的那一次去程,没几个人在的那个候机厅。
不用担心被发现,没有粉丝知道那次行程,现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她知道。
她忍不住办了签证,按着那一次的航班号买了一张头等舱的机票。而且反正现在她就是个小透明,跟明星机舱偶遇不过是一次巧合。
她就当为自己青春时候的恋爱学分做一个终结,跟他一起飞一路,弥补上一次的缺失。
然后在贵宾候机厅里真的看见了,他戴着黑帽子,脸上罩着黑色的口罩,低着头玩手机。
没有她存在过,他却还是一身纯白的T恤。她坐在他后排,从两个座椅的缝隙里可见那条在膝盖上破洞的浅蓝色牛仔裤。
原以为压制得很好的情绪却被累积了三年的思念打败,喷薄而出的欲望几乎将她溺毙。
重活一次,不就是因为后悔,才会重来吗!
她后悔的难道是跟沈炎在一起吗……想到这个,她心酸地捏紧了双手才能让自己不发出哭泣的声音。
怎么样的懦弱会让她选择远离他……
才发现无论她怎样逃,沈炎都已经刻在她灵魂上了,不论她的灵魂飘到哪个世界,他一出现,她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头晕脑胀,机场里广播一刻不断地播报着航班信息。她觉得脑子快炸开,热烘烘的,像是火在烧,身体却冷得发抖。
她猛地站起来转身走出候机室,甚至没有看到沈炎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上坐着,飞机已经快要起飞了。
她没有勇气现在去狭小的飞机上,跟沈炎距离那样近的呆在一起。哪怕没人知道她是干嘛的,哪怕因为头等舱宽大的座椅,她的位置很可能根本看不到沈炎。
她还是踉踉跄跄地跑出来,到安检通道口跟工作人员说:
“抱歉,我要取消,怎么离开。”
她戴着口罩,情绪不稳,工作人员几乎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却在接过她的票看清航班时,皱着眉头提醒,“女士,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您需要立刻赶往登机口登机!”
“不,我临时有事不能飞,请帮我取消!”
飞机撇下她径自飞上天空。
她几乎逃一般出了机场上了地铁,坐在车厢里怔怔的,不知道坐了几个来回,突然抬眼看的时候,差两站又要回到机场站了。
她神经质般地站起来,冲出地铁跑出站外,也不管这一站出去是多荒郊的野外。
机场本身就在城市很偏僻的地方,当中起码四五站都没有什么城市气息。
手机之前就叮咚的响了几次,她走出站稳了稳才突然想起来,拿出来看了下。
是大学时候走的比较近的一个师弟,消息问:怎么没上班?哪里不舒服吗?
她盯着手机上的消息,思绪却飘得老远。
上班?哪个班?
两重记忆让她现在很是混乱,不知道自己的现实到底是哪一个。
出站不知道走了多远,远离了水泥路,直到一脚湿软才发现踩到了一片浅滩。
身边的茅草长得半人高,湿漉漉的滩泥,零星的芦苇草,还给她看到了几只大鸟。
又走到哪里来了?
一阵猎猎的风吹来,吹散她黑色长发。散乱的发劈打在脸上,沾在唇上,飞上眼角,无论她撩开多少次,都无法清楚得看清前路,原本纠结的情绪竟慢慢被风吹到心灰意懒。
心好累,回吧。
——确实该回了!
虚空中一声传来,如暮鼓晨钟,深深地敲进她的心里,砸得她眼前一晕,瞬间便五感尽失。
——无知乱闯,可算抓到了!
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劈脑海。
——带死魂回蒿里,竟被生魂跟入却不察!还被踏破日晷轴,倒前尘失后世!
——瞧瞧因果线因它乱成何样!即刻抓回重填!日晷轴何时修好?!
——鬼伯……这是生魂,如何填?
每一句对话清晰进入她的知觉,有一丝神智挣扎着想要恐慌一下,却产生了不了任何情绪波动,甚至思维都是停滞的,只是自动麻木地接收着。
——看看!它的时辰簿也一团乱!
——鬼伯!不能撕!涂黑吧,再孟婆汤半碗,待日晷轴复原启动,因果线理顺,也不怕它再自主作乱。
——哼!已经三天才抓回!重填回去一日内,日晷轴必须修复!
话落,连自动接收也停止了,高空坠落的心悸感再度来袭,除此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