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摩格兵的主帅是忽而其,曾是摩格王身边苏妃的哥哥,此人长得五大三粗,手中持有几十斤重的流星锤,忽而其在摩格被称为“呼神,”意思就是天神派往人间的战神。此次他扬言要一雪十年前摩格像大郦称臣的耻辱,能在短时间内打到萧关,也算是位军事人才。
他率领一部分大军直逼萧关,一部分精兵却私下潜伏进将军府,等待时机成熟,便一举拿下永安公主,只要有大郦公主在手,楚晋辞便不敢轻易和他们作对。攻克萧关是迟早的事,只是他低估了将军府的人,也低估了大郦的永安公主。
他们虽是潜伏在将军府的周围,府中必有他们的内应,他们频繁的在将军府外活动,势必会引起了侍卫们的注意,徐怀瑾还没有赶回来,侍卫统领向静仪禀报时,静仪沉思了一会儿后,便吩咐他道:“现在这个情况,本宫不能离开,一旦离开便会打草惊蛇,他们会拿本宫来威胁将军的。”
“公主,将军出征前吩咐属下一定要保护好您,属下就算全军覆没,也定不会让敌人伤您分毫。”
“你带人先偷偷的将老弱妇孺都保护起来,一旦他们有动作,将他们引至前院,命令弓箭手占领前院制高点,人一旦被引到前院,便乱箭射杀。”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现在将军府的侍卫不多,但都是些武功上乘的练家子,对付来犯之人应该问题不大,没想到她真的成了楚晋辞的软肋,为了制造声势,静仪叫来了珍儿,珍儿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刀交给静仪,郑重的说道:“公主,要是奴婢死了,你就拿着这把刀防身。”
静仪将那柄短刀收下,伸手将珍儿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傻丫头,可是害怕了。”珍儿摇了摇头,明明是害怕却在她面前强装不怕,静仪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别怕,有那么多侍卫在,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奴婢不是怕,是害怕援军不到,公主会死。”
“那我交给你一件事,你可要办好,这关乎到将军府百十号人的性命。”
珍儿抬起头问道:“公主要奴婢怎么做?”
“吴统领会将人引到前院来,到时候你带领府中男丁在府外制造出援军到的假象,也好助吴统领将他们全部歼灭,你可记下了。”珍儿点了点头,府中一切如常,只是将一些老妈妈们打发到了后院打扫,现在没有抓住将军府中谁是内应,为了不引起内应的注意,府中的人员都还在自己的岗位上,当务之急便是先将内应抓住,然后再来个请君入瓮。
吴统领密切注意有哪些人出府,府中每日都有出来采买的下人,她要吴统领密切注意他们跟什么人都有来往。
这吴统领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不出几日便抓住了内应,他叫阿文,是后厨负责采买的下人,一开始还不肯承认,吴统领直接上了刑,最后还是招架不住,全部都招了,那些人绑架了他的妻儿,威胁他给他们办事儿,若是他不从,他们便要杀了他的妻儿,他是迫不得已才会出卖将军府。
吴统领带阿文去见永安公主,静仪见他被打得血肉模糊,心中终是有些不忍,“念你也是被逼的,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与不要你可要想清楚了。”
阿文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公主,小的愿意戴罪立功,还请公主饶小的一命。”
“你明日告诉他们,说将军府的兵力不足二十,白日换岗时是一天最松散的时刻,剩下的交给吴统领办就行了。”
“小的明白了。”他这一身的伤怕是会被发现,好在吴统领没有伤到他的脸。
“你这一身伤怕是会被发现,你下去找珍儿拿药,只要一晚上的时间,身上的伤便不会再流血,明日机灵些。”
“小的谢过公主殿下。”阿文被侍卫带了下去。
“吴统领,吩咐下去,今晚都好好休息,明日都打起精神来,明日辛苦你们了。”吴统领行了个标准的侍卫礼,“是。”
这一夜格外的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夜间枝干嘶嘶作响,这北境的雪倾空而下,她自从来到北境后,与她相伴最多的便是这北境的雪了,这雪洁白的就像是人间的仙子般纯洁,这世间所有的污秽都被它所掩埋,留下的便是这满世界的空灵与清澈,她思念京城的风花雪月、凉暑秋夏,但她也爱上了北境这漫天飞雪,银白如画。
她牺牲了一个女子该有的情爱嗔痴,换来的却是夫君百般的疼爱,那个深宫给她的却是无尽的痛苦和迫于无奈,她就是父皇手中的棋子,而她却不想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了。
大郦皇帝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最不受宠的女儿会一点一点的毁了他的江山,而他最受宠的宜安公主最后会落得个何种下场,他怕是一辈子也想不明白。大家都休整了一夜后,都各自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将他们往陷阱中引去。
阿文将消息透露给了他们,侍卫们故意在换班时放松警惕,他们很快便混进了府中,静仪便坐在前院等着他们,他们的速度还真是迅速,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了前院,珍儿将门打开,永安公主正襟危坐在屋中,发髻上的流苏被风吹的叮叮当当,一身宝蓝色的宫装更衬的她肤白如雪,吴统领带领侍卫们将来犯只之敌团团包围,刀兵相见,“大胆贼人,胆敢在将军府行刺,今日便叫你们有来无回。”
果然他们发现中计了,将军府中的地势他们不了解,现在制高点已被吴统领他们所占领,这次他们真的要有来无回了,弓箭手已经做好了准备,静仪由珍儿扶着走到屋外的台阶上站着,“是不是很意外本宫是怎么发现你们的?”
“公主果然聪慧,但你别忘了胜负还不一定呢!我摩格兵迟早会踏平你这将军府的,今日虽是被你们设计,但大王所派的精兵马上就会赶到,公主迟早会落入我们手中的。”
“你们听外面的战鼓和马蹄声是不是越来越近了,你们大王派的精兵可能已被我楚家军所灭,你们莫要再做困兽之斗了。”
那些人见没了退路,便高喊着,“活捉大郦公主,踏平中原。”这些人的武功确实厉害,混乱中有人提刀朝着静仪砍去,珍儿用身体挡在了静仪的面前,却被静仪推开了,她跟着她这个公主受尽了委屈,她怎能再让她为了救她而受伤呢?
那刀只差三厘米便要刺到静仪了,慌乱中有人拦腰将她抱入怀中,一个旋转便将刀直直的刺入了那人的心脏,鲜血溅了她一身,脸上的血迹都是热的,这是她近距离的见到杀人场面,血顺着伤口流的满地都是。那暗红色的血灼伤了静仪的眼,也让她明白了今后她都要生活在这种成天流血的日子里。
徐怀谨带的人全部将他们斩于剑下,徐怀谨松开静仪的身子,退后一步单膝跪地,请罪道:“刚才是出紧急,末将才会冒犯公主,还请公主赎罪。”
“徐将军是为了救本宫,本宫不会降罪于将军,将军请起。”静仪没有想到徐怀谨会来,她不用问便也知道肯定是楚晋辞派他前来的,他出征前已给自己留下了亲兵保护,可现在他又将自己最得力的属下派到了她的身边,静仪不知她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所有的敌人都被斩杀,府中的人都在清理地上的血迹,徐怀谨的人马长途跋涉,回来后又经历了一场血战,这时人早已疲惫不堪,静仪便下令先在将军府中休整三日后再启程回京,这一战却令吴统领对永安公主百倍的佩服。
他晚间和徐怀谨喝酒时,将今日是怎样布局将敌人引至前院的通通给他讲了一遍,徐怀谨虽然没有见永安公主是用怎样的神情指挥将军府的侍卫设局的,但就凭她今日淡定地和敌人面对面的厮杀,脸上毫无惧怕之意来看,她确实和寻常女子不同,吴统领似乎是喝醉了话也贼多,“怀谨,我们一路跟着将军,大大小小也经历过几场恶战,一个在深宫中长大的女子竟也有这种巾帼不让须眉的魄力。”
“永安公主虽是在深宫中长大,将军一眼便瞧上了这位公主,她定有过人之处。”
“先有穆夫人驰骋沙场,后有永安公主坐镇将军府,将军的眼光还真是独特。”听吴统领这样夸赞永安公主,徐怀谨也明白了楚晋辞娶她的真正原因。
“这永安公主看上去像只小白兔,实则却是只大灰狼,将军确实独具慧眼啊!”
边境战火重燃,宫中暗潮汹涌,皇后的病久久不愈,皇帝的心思越来越深沉,三皇子陈熙一心想将苏相拉拢过去,奈何苏相在他面前老是装糊涂,他现下在德妃的藻华宫中用晚餐,藻华宫中的小厨房做的吃食倒是精巧可口,一道八宝全珍鸭、清华浓鱼汤、玲珑灌汤包、红酥肉、清炒青瓜,因为陈熙要留下用膳,小厨房便做了他爱吃的酥糕,这酥糕是藻华宫中的一绝,就连皇帝都夸酥糕好吃,陈熙从小就爱吃酥糕,直到成年后他的口味依旧没有改变。
皇家的日子可不像平常老百姓家过日子般简单,他们盛放菜品的器具都是用的琉璃盏,今日所吃的这几种菜都够平常老百姓一个半月的花销了,德妃难得能天天见到儿子,她给陈熙的碗中布满了菜,精致的脸上难掩高兴,“熙儿,现在皇后这一脉算是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你父皇疑心重,这段日子你且小心些。”
“母妃,虽然这一局我们占领了上风,但大哥依然稳坐太子之位,若是有朝一日他登上了皇帝宝座,那他第一个不放过的便是我们。”如今是他们用手段使得皇后母家被满门抄斩,他这个大哥被册立为太子之后,便从未犯过错,皇帝更是没有理由废掉他。
德妃侧目看着陈熙,“熙儿,如今虽有你舅舅护你,但渝家军必定离朝十多年了,且皇上最忌惮的便是宫中串通外戚干预朝政,如果能将苏丞相拉拢过来,那苏衍手底下的兵便会为我们所用,届时就算是逼宫,我们也有七成的把握。”
“这苏丞相油盐不进,若想从他身上下手怕是有些困难,他最宠爱他的小女儿苏昭阳,要是从他女儿身上下手,这事倒是能成。”
“皇上还未下旨将她赐予太子,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个机会,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后,皇上就算是怪罪下来,最多也就是受些罪。”而远在小淮村的昭阳,却不知此时此刻她已经成了别人算计的对象,这无尽的阴谋终是烧到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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