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午悦发誓,她真的打算不跟杏儿计较了。
因为那朵芍药的最后一朵花瓣是:放过她。
那就放过她咯。
但是……架不住人家冲上来找死啊!
风午悦手中正捏着一纸书信,长睫遮住眼眸,黑如鸦羽,她目光聚焦在信的落款上:承上。
毫无疑问,这信是苏承上写的,无可辩驳,这信是杏儿送来的。
杏儿还在她面前喋喋不休,“小姐,我觉得你该去见一见苏公子!他为你相思成疾,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眼瞅着都要没有人样了……小姐,心病还要心药医,你要不去的话,苏公子真要不行了。”
风午悦听得都要笑了,知道的她是自己的侍婢,不知道的还以为苏承上才是她的主子。
满口都在为苏承上说话,恐怕都不记得风府才是给她发银子的人!
“他死就死了呗。”
风午悦淡淡开口,声音微不可闻。
“小姐,你说什么?”
杏儿没有听清。
风午悦要将信撕碎,杏儿忙伸手制止,“小姐,你这是要……”
“撕了啊,不然留着过年么。”
杏儿皱眉,满脸不同意,“小姐不收着?”
苏公子的字……写得可真好看,就这样被毁太可惜了。
风午悦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从善如流,“那给你吧。”
杏儿一喜,表面却掩饰道,“我替小姐收着,省得哪天你后悔,想找这信却找不到。”
杏儿把信收好,没忘了问,“那……小姐可要赴约?”
“不去。”
杏儿脸色马上变黑。
“你把管家找来。”
杏儿不情不愿去了。
……
风府管家是个中年美大叔,对风午悦很恭敬,“小姐。”
在风午悦的一再坚持下,总算保住了“小姐”这个称呼,而不至于被喊“少夫人”。
风午悦道,“找几个人来给我挑挑。”
杏儿在想苏承上,心不在焉,隐约中听见这句话,猛然看向她!
风管家也有些诧异,但他没有问缘由,只办事,“请小姐等两天。”
等风管家走了,杏儿才问出口,“小姐想找新人换了院子里的哪个丫头,直接跟我说就是……为何要惊动管家?”
杏儿自信风午悦换谁也不会换她!
风午悦冲她微笑:不好意思,我要换掉的人就是你!
“因为我有别的事交待你——绣个荷包,给苏……”
风午悦差点连名道姓,“……公子。”
杏儿一听给苏承上绣荷包,什么都顾不上想了,脸颊微红,“是。”
风午悦见状,勾了勾嘴角。
……
第二日夜。
入夜,起了风,呼呼作响,打开的轩窗,被一阵劲风重重关上。
但这没有吵醒风午悦,她一动不动,裹在被子里,柔软的长发铺满绣枕。
噼啪声响,外面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没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又吵又急,喧嚣不止。
风午悦的睡颜依然恬静。
“轰——轰——轰——”
接连三道响雷,大地仿佛都在震颤,风午悦蓦地惊坐起来!
她呼吸急促,一颗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红润的面庞已毫无血色,苍白如纸。
脖间不知何时淌下冷汗,肌肤上不见痕迹,只余下一片冰寒。
外面疾风暴雨,雷鸣时起时落,叫人心中难安。
风午悦拥着被子抱住自己,头埋在屈起的双膝上。
后半夜,风雨不歇,她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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