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丁伶伶才发现,展飞为了接她,并没有开车过来。
好像知道她会喝酒,所以需要一个司机似的。
他明明没有了两个人相处的记忆,在这种事上却又意外地敏感。
不能说他没有用过心啊!
丁伶伶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侧过头打量着认真开车的展飞。
他还是那个他,做什么事都一心一意地去做,哪怕他的内心有不情愿,也都默默地忍耐下来。
但是她何苦要他这么勉强呢!
一直以来,丁伶伶的愿望,就是让她深爱的这个人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而不是她的爱反成为他的枷锁。
“展飞,”她静静地开口说,“我们不要结婚了。”
车子蓦然降速,似乎整个车身都悠了一下,才慢慢又跑起来。
展飞深深地喘了口气,丁伶伶却像一无所察般,仍然注视着他。
“等一下,”他哑着嗓子说,“到家再说。”
然后他就抿紧了嘴唇,整整一路都没有再开口。
到家已经是夜里2点。
丁伶伶毕竟是有酒了,靠在座位上,有点迷迷糊糊的,好像要睡过去。
展飞把她扶出来,看她连步子都懒得迈,索性就横抱起来,一直抱到客厅的沙发上。
等他又出去锁了车和大门,拿了湿毛巾回来,却看到她又清醒了,枕着沙发扶手半躺在那里,双眼明亮亮地望着他。
“别逃避了,展飞。”她说,“你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的。”
展飞轻轻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去帮她擦脸,却被她一把抢过了毛巾。
他只好蹲在那里和她四目相对。
“我没想过。”他说。
在人生的27年里,展飞从未以自己的快乐为目的去生活。
少年时代,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等到长大就进了部队。
他可以为亲人而活,为了命令和任务而活,为了战友而活。
至于他自己是否“快乐”,并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委屈的。
现在反倒是她在为他考虑这些。展飞心里隐约有些悸动。
“那就现在开始想,并不晚。”丁伶伶轻声回答,伸手过去抚着他的额头。
那个地方的伤疤果然已经浅了许多,再过上一年半载,说不定就看不出来了。
他现在的发型也整整齐齐的,不必再用额发特意遮住那里。
这样就挺好,丁伶伶想。让他再没有一点负担,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在她的触摸之下,展飞的目光渐渐柔和。
“那你怎么办呢?”他说。
他很清楚,丁伶伶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能有机会放手。
他一直以来的纠结,进退维谷,她都看在眼里。
她不愿意给他一点压力。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好吗?”展飞又说,声音里有克制不住的细微颤抖。
取消结婚,对于她这样一个女孩子,又是公司总裁的身份,会有多么大的伤害!
她怎么一点也不为她自己考虑!
丁伶伶笑吟吟地望着他,手指下滑,拂过他的脸颊,最后落在他的唇角上。
“因为我爱你呀,展飞!
“以前我还只是喜欢你,千方百计地想和你在一起。
“但是后来,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就越来越爱你,也越来越心疼你。我不想让你为我那样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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