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回家的路上走着,楚尧顺便整理原主的记忆。
按照“刽子手”的规矩,砍完头后,一路回家的路上,是绝对不能回头的,也最好不要说话。
即便是再亲的人喊你名字,也绝对不能回头应声,否则很容易被亡魂跟上。
这叫言灵。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这些规矩,楚尧自然是不怎么在意的。
不过……
无神论者?
楚尧转念一想,这是个诸天神佛的世界。
于是瞬间从心。
还是老老实实遵守吧。
好在一路上也并没有和自己打招呼,来往的行人看到自己左手断头石,右手正气刀,都是避之不及。
……
原主这一脉,家住东市最东头,大朗巷,最后一户。
门前种着三棵树,一棵柳树,一棵槐树,一棵桃树。
这也是规矩。
槐柳都是阴木,能替主家一定程度上净化怨魂。
桃树则是辟邪木,也有定魂驱煞之功效。
大门上的门神图案,在“砍头日”也需重新张贴新的,并以祭品香火伺候。
左边门神是“神荼”,右边门神是“郁垒”。
这两位都是传说中的神灵,因擅长捉鬼辟邪,被寻常百姓家请为门神。
“不应该是秦琼和尉迟吗?”
“这可是大唐。”
“钟馗老人家又在哪里?难道还是尚未得道的小字辈?”
楚尧心中默默吐槽着,已然到了家门口。
说来也奇怪。
已然是秋天,又是长安这等北方城市,一路上树木都早已凋敝,但门前三株槐柳桃,却是枝繁叶茂,翠绿的柳条,雪白的槐花,粉红的桃苞,开得格外喜人。
有点东西啊。
楚尧感慨。
门前有位秃头老人,眉毛是白的,看上去至少六十岁了,但身子骨依旧健壮,只穿个坎肩,露出遒劲有力的胳膊,一点赘肉都没有。
他换过了门神图案,也烧过了香,上过了贡,就站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一根盘出包浆的枣木烟袋杆,似乎等楚尧回来。
“师父,我回来了。”
楚尧这才恭敬开口。
原主记忆中,老人叫楚一刀,既是师父,也相当于是爹。
家里没别人,就两人相依为命。
“砍了吗?”
老头眉毛微微上挑,声音如洪钟大鼓,中气又足,嗓门又大。
“砍了。”
“不过,是个妖人,变了黑狗。”
楚尧老老实实道。
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自己不清楚,原主记忆里也没有,他还想听听师父怎么说。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只是……
让楚尧意外的是,老头却什么都没解释,反而是咧嘴笑得开心灿烂,还伸出了两根手指。
“嘿,两份钱!”
楚尧愣住。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种明明很市侩的动作言语,却让楚尧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和霸气。
嘿!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甭管什么妖人手段,都是给咱创收来了!
……
跟着进门。
是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三个房间,正对门的是师父的房间,左边是自己的,右边是灶房。
满院都铺了青石板,打扫的干干净净。
靠墙是个藤木躺椅,那是师父的第二张床,咯吱咯吱的躺着极其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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