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扯着嗓子在大街上吆喝，江平夏刚觉得那老太太有点眼熟，蒋翠莲就把她拽走了。

“那不就是胡茂祥的娘嘛，这人真是不经念叨，以前一年两年的也不见个人影，这最近动不动的就能瞧见，真是奇了怪了。”

江平夏直接带了岳岳回家，蒋翠莲提着买的东西刚进门，就听见江老太的声音：“跟你媳妇儿说说，让她也跟红梅学学，这做的菜都不带放盐的，才吃了两天，我这里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

江老太在医院里住习惯了，没人陪着说话就闷得慌，在家没住两天呢就非得往外跑，江建业没办法就时常把人接到自己院子这边，看看孙子聊聊天，权当做打发时间。

蒋翠莲打开厨房的门，上面的帘子啪的甩到墙上，江老太也吓了一跳，背后说人被发现，她也有点别扭，住医院那阵子一直是蒋翠莲和江红梅轮着照顾她，这刚出院就说人，是有点不地道。

可这都回到自己家了，没理由婆婆还得看儿媳妇儿的脸色，她撇撇嘴，压低了声音说道：“建业，瞧你这媳妇儿真是反了天了，还敢摔门扔碗的，一点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江建业正倚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咳了一声，解释道：“哎呀，她那不是去厨房做饭嘛，啥时候耍脾气了。”

“这还不叫耍脾气啊。”江老太看儿子也不肯跟她站在一边，更生气了：“见着我这个婆婆也不打招呼，动不动就甩脸子，那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我不说话，那是怕叫外人看了笑话，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啊，觉得我腿废了，就拿不住她了是不是。”

江建业吐了个瓜子皮：“娘你这说的啥话，她就那样，手里拿着东西呢，还能对个门板轻拿轻放啊。”

“这不是轻拿轻放的问题，我是说她的态度。”江老太拍拍桌子，严肃道：“我刚才说她做的饭没有味道，这要是别的媳妇儿，那早就过来嘘寒问暖了吧，我也不指望她多么孝顺，起码得眼里有我这个婆婆吧，过来问一句也不肯，哼！”

“行行行，等会我有空了就跟她说。”

江建业根本没把老娘的话放在心上，平时无论是蒋翠莲也好，江老太也好，絮絮叨叨是常事，他都听了几十年的话，要是谁的话都往心里去，那这辈子不用过了。

烦都烦死。

中午吃的是菠菜火腿鸡蛋汤，土豆烧豆角，还有一个青椒肉丝，主食是蒋翠莲刚从集市上买的烧饼，往常家里吃米饭多一点，她刚才瞧着刚出炉的还挺香，正好家里也没米了。

“娘你吃这个面条吧，软乎好消化。”

蒋翠莲还记着江老太牙口不好，给鸿富做鸡蛋面的时候顺手多下了一把给江老太留着，没想到江老太把碗一推，板着脸说自己也要吃烧饼。

“你这牙口吃啥烧饼啊，中午吃多了晚上又不消化。”

江建业拿着那碗鸡蛋面看了看，笑道：“闻着还挺香的，是不是给点香油了，我都想吃一碗。”

鸿富嘴里塞着一口荷包蛋，说话嫩生嫩气的：“奶奶给我吃，我可以吃好多碗。”

江建业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说道：“还是我们家鸿富厉害，丁大点儿个人这么能吃，将来长大了一定长得高高壮壮。”

蒋翠莲白了他一眼，平时不见着这么有眼力见儿。

江老太嘴里也就两三颗好牙，她气嘟嘟坐在饭桌边，看着大家你一口我一口吃的香，除了江建业开始劝她几句，其他人根本理都不理，这心里更生气，全家都没人跟她一条心，忍不住就想起了江红梅。

最后这面条自然还是吃了的，江老太生气归生气，还犯不着虐待自己。

就是心里憋了气，她也没地方说，只能打电话给江红梅，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忙活，江红梅想着老娘肯定是刚回家不适应，所以一直哄着，听了江老太的絮叨也是一笑置之，还让她放开点心，不要整天生气，对身体不好。

江老太家里的电话是江建业给顺过去的分机，本来是怕江老太出事儿不好通知，方便联系用的，没想到蒋翠莲月底去交话费，拿到单子的时候还以为人家弄错了。

她家的套餐一个月是三十，包着通话和彩铃套餐，这次单子出来一看，足足花了两百块。

平时蒋翠莲和江建业都在家里待着，又不是爱打电话的人，往常那套餐都能剩下一多半的通话时间，这肯定是弄错了，最后工作人员给打了电话单子出来，蒋翠莲一看那个熟悉的号码才明白，江老太背着人，这是天天和女儿煲电话粥呢。

回了家，江建业正抱着鸿富在院子里晃悠，他家之前栽的几棵果树开了满树的花，每到傍晚，院子里香气四溢。

“咋还又拉着脸，谁又给你气受了。”

蒋翠莲谁都没搭理，直接从包里掏出单子，啪的拍到桌子上，说道：“谁都没惹我，是这电话闹妖了，赶明儿就去撤了。”

“你这莫名其妙嘛，好端端的跟电话置气。”

江建业跟进屋，拿起单子一看，也愣了下：“这话费怎么这么贵，是不是平安那小子打长途电话了！”

“这家里住着这么多人呢，怎么就是平安打的了！”

蒋翠莲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江建业，直接提示道：“那上面不是有电话记录吗，你自己不会看啊。”

江建业也记得江红梅的电话，一看就明白了，他把单子放到桌上，无奈道：“可能是老太太在家闲的，又没人陪着说话，这打个电话也无所谓。”

蒋翠莲也烦：“我是不让她打吗，你看看那时间自己算算，这一天睁着眼就十来个小时，她动辄三四个小时，人家小年轻也没她这么能糟钱的，这还只是三四天的钱呢，这个月她都在家窝着呢，等交话费的时候你自己去算吧，我是掏不起这个钱。”

江家两夫妻节俭大半辈子，哪里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过。

九零年代之当家小俏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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