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姜云腾这般说,华清池来了兴致,侧耳倾听。
“从小到大,妱儿都是在我们的呵护下成长,无忧无虑地长到现在,可是我时常在想,这看似在对她好,实际上是害了她。我们不可能呵护她一辈子,她迟早有一天会面对这个真实的世界,若是她连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又如何独自去生存下去,所以离开我们的呵护是第一步。”
此话令华清池有些动容,曾几何时,她的心中也有着类似的想法,只是不忍付诸实施而已。
姜云腾接着说道:“另外,我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她体内的神秘力量,虽然暂时被压制了下去,保不齐什么时候又出来作祟。我将妱儿禁闭在寒潭之中,一则是利用寒潭内特殊的寒力将她体内的神秘力量彻底压制住,二则是让她近期减少与外界的接触,避免她重蹈上次的覆辙。”
听到这,华清池终于明白了姜云腾的良苦用心,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丝欣慰,“师兄,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见华清池终于开口,姜云腾如释重负,“这么说来,你不怨我了?”
华清池摇头道:“其实,我真的一直没有怪过你,我不跟你说话,乃是因为妱儿之故,我想趁着这短短三天的时间,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妱儿的身上,如今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姜云腾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
华清池笑了笑,如同大彻大悟一般,“以前的我一直以为妱儿对郭牧怀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才使得她对郭牧倾尽所有的付出,才使得她铸下了今日的大错。”
“自从今日我见到她竟为了一只白鸟而变回以前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了。妱儿就是与外界的接触太少了,一旦遇到了喜欢的人或事,便会全心全意地去付出,以前是郭牧,现在是白鸟,他们在妱儿的心中并非不可替代的。”
“既然如此,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们只需要让她多与外界接触,遇到更多喜欢的人或事,她便不会执着于一人或一事,也会逐渐明白过来如何与他们正确相处。”
听罢,姜云腾深以为然,“师妹,你早该这样想了!”
华清池微微点头,至此,两人之间再没有隔阂。
时至第二日卯时,天色尚处于晦暗中,华清池就已经早早地出了门,向着弟子居的方向走去。
由于时间过早,乾门的弟子几乎都还没有睡醒,故而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
直到她来到离弟子居不远的地方,远远便看见一个孤寂的少年,顶着寒风,盘膝而坐,似乎正在打坐练气。
随着华清池逐渐靠近,她才识得这少年,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即严水寒。
华清池缓步走到严水寒的身边,他似乎并没有察觉,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咳咳……”
为了叫醒对方,华清池假意咳嗽了几声。
如此,严水寒被惊醒,当即便见到华清池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赶紧起身,向华清池躬身一礼,“弟子拜见师尊!”
华清池微微点头,示意严水寒起身,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严水寒回道:“正如师尊所见,弟子在这打坐练气。”
“每日皆是如此?”
“每日皆是如此!”
“为何这么早,而且选择这个地方?”
“因为弟子资质愚钝,只有比别人起得更早,睡得更晚,方能弥补自己的不足;这里不比室内舒适,舒适容易让人起懈怠之心,只有冒着这里的严寒,弟子才不会忘去身体上的痛苦,并鞭策着我砥砺前行。”
听完这番话,华清池深深为其所震撼,“我知道你是谁,以前是我低看你了,现在我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严水寒闻言,赶紧跪倒在地,“弟子愿意!”
华清池点了一下头,“三日之后再行拜师之礼吧。”
严水寒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缓缓站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
他告知华清池的便是他想要对方知道的,其实他选择在这里朝九晚五地打坐练气,还有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效仿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总有人会看到自己的长处,并愿意收自己为徒,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此时,华清池感叹道:“也许你我师徒的缘分早就注定,你可知道,你当初能够进入中州派,全因我的一句话?”
严水寒当然不知,便摇了摇头。
于是,华清池便将自己当初在湖心小筑训斥卫江和路瑶的话告诉了严水寒,严水寒也终于明白,原来他真正的恩人就在眼前。
他再次跪倒在地,表达了对华清池的感激。
华清池继续说道:“其实,我收你为徒,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妱儿,是你重新让妱儿变得开心起来,我要你以后也要这么做。今日妱儿就会进入寒潭,而你将成为那个给妱儿每日送去日常衣食的人,我要你每天都要哄她开心,并将她每日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严水寒郑重地回道:“徒儿谨遵师傅之命!”
这一次,严水寒又赢了,他就知道,只要从姜妱的身上入手,必将有所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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