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属关汉卿的,硬不愣登的。蒸不烂、煮不熟、槌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吴炎的那个地宫,我想去看看,听说选址相当精妙,用探测器都没发现。我想改成第二秘密实验室。”
“半年时间,一百八十二天之后,我派人和您交接。”危旦熙腰杆笔直,目不斜视,看着殷特阁身后墙壁的江山如画图,公事公办,回答得极其精确。连个眼神都不赏给亲爹,也是醉了。
殷特阁心跟着颤了一下。
公事说完了,危先禄垂直性蔫吧了。又换了家常语,柔性调,双眼含情道:“你妹妹恐怕这段时间不好过,有时间去她那儿看看。”
“对不起,工作场所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危先禄彻底被儿子气哭了,老泪纵横,双手无力地拍打着大腿,冲着殷特阁道:“老鹰啊,你给评评理,我怎么得罪这孩子了,他哪里当我是他爹?他这当我是仇敌。十八年了,家不回,电话不接,生活在一个城市里,简直像生活在河外星系,见他一面,还得老着脸,求你骗他来……呜呜呜……老鹰,哥哥我实在是太惨了,你见过这么卑微的爹吗?我不配当爹呀,我是他孙子。”
危旦熙可一点不拖泥带水,你是天生的演员,尽管演,可我拒绝做你的观众。转身推门出去,连招呼都免了。
这是连殷局都记恨了?
“臭小子,老子找你有事,还没说事呢,你跑什么跑,给老子回来。”殷特阁反应过来,自己的事还没说呢,那小子已经不见踪影了。
危旦熙可懒得理他,你跳尽管跳,多来点鸡飞狗跳,身体倍儿好。
“危旦熙你个混账东西,有时间回家看看,你妈天天念叨你。”
危旦熙一挑嘴角冷笑,天下人最没脸提老妈的就是你。气哼哼的,也不坐电梯了,得爬楼梯,消耗消耗,不然心情没法好。
“危先禄,你等着,现在你有项目加持,我不能动你,但你的项目这辈子总有完成的一天,那天就请你去监狱研究一下自己的黑暗人性。”风一般地下楼,迎面遇的帅哥美女同事都心潮澎湃打招呼,“危头儿,锻炼呢?”
“锻什么炼?下楼!”此刻危旦熙属爆竹的,一碰就着。
“咦,发生什么事了?平时危头脾气挺好的呀,今天怎么了?吃炸药了?”
“从殷局办公室出来的吧?挨训了?”
“切,殷局会训他?天天看见他就合不拢嘴,对亲儿子都没这么和蔼。”
“那发生什么事了?”
“来大人物了。江城一把手,科技型领导,危先禄。”
“真哒?遭一把手批评了?这问题有点严重哦。”
“你是傻子吧?没听说吗?咱危头是危博士的亲儿子,独生子。”
“呃?还有这么回事?危头够低调的呀。”
“那就更解释不清楚危头这火气了。父子哪有隔夜仇?”
“嗯,谁知道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呗。”
……
重案009组的办公室里大家都回了,破获了一个大案,心里都高兴,想到大家最近昼夜颠倒疲于奔命精疲力竭,危旦熙让大家早点下班,回家补觉。
郭识谱颠儿颠地跑过来问:“头儿,是不是少女拐卖案破了?”
那几个办案精英一愣神,头儿说这案件的进展要保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你一个办公室文员,管点端茶倒水打印复印采购接待的活儿就完了,问案件的进展,你是有什么企图?给谁打听的?一个个保持着一瞬间的动作,竖起耳朵,听危头怎么说。
偏偏危旦熙刚刚被人面兽心的东西给刺激了,处于铜豌豆状态还没缓过来,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训。饶是面皮再厚,郭识谱也被训得脸色难看。
“破什么破?哪有那么容易破,十二年的陈年旧案,连点线索都没有,哪儿破?不破案,大家还不能休息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么点本钱都没有了,工作谁来做?案子谁来破?让他们回去睡个觉怎么了?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听不懂?听不懂回学校去回个笼。咱这个局不养废物。”
第一次被人品修养都好的头儿训,郭识谱有点反应无能。目送着大家消失在办公室门口,跺着脚,鼓着眼做了个鬼脸须子啰嗦道:“就随口问问,怎么了?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简直了。”
将大家都赶回去了,危旦熙往审讯室而去,他对司坦特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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