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湘双眼中涌现出森森恨意,她激动道:“说下去,说下去!”
牧友彬沉声道:“大长老说他是贼龙的同党,那天,全族围观,他烈火焚身,却还是振臂高呼,说大长老就是蒙冲,说他暗室欺心,为食龙心,不惜将世代屠龙族人的生命视同草芥。后来,大长老恼羞成怒,将他立时枭首了。”
牧友彬继续道:“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屠龙族里谣言纷乱,大家六神无主,大长老开了无数次圣会以稳军心,却还是没有用。有些谣言传到大长老的耳朵里,他命人将造谣的也一齐枭首了,可却还是止不住大家怀疑的心。”
沅湘满面泪痕,几乎哭到喘不过气来。
她脑海中回忆着最后一次与乌石的见面,还是三年之前,她满心贪玩,甚至没有记得与乌石好好告别。
那夜竹苑,乌石为她裹起背角,而她却睡得很沉,根本就不知道乌石曾来见过自己。
想起了乌石这短暂的一生,对她爱护备至,视她如掌上明珠,他给了她全部的宠溺,虽然她自幼没有父母,可是乌石的爱却不少半分,可是她却不曾喊过他一声爹爹。
他抱了必死的决心,以这种决绝的方式,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真相公之于众。
如果当初自己不是贪玩跑出来,或许乌石忌惮自己也会被牵连,做起事来就会更加小心,至少他不会这样放手一搏,没有牵绊。
沅湘思及至此,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响彻的耳光。
牧友彬大惊,按住沅湘的小手惊道:“你这是做什么!我理解你失去亲人的悲痛,可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斯人已逝,你要珍重!”
沅湘的脸颊微微泛着红肿,她抬起羽睫,望向牧友彬,神色凄然:“珍重?珍重...”她恍惚道:“是我不孝,是我不孝,当年若不是我贪玩出来,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是我不孝,没有好好常伴他的膝下,我甚至来不及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我好想他,却再也见不到他了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牧友彬咬咬牙,低声道:“说到底,都是大长老杀了他,跟你有什么干系。”
牧友彬一双大手抚在沅湘的背上,道:“别哭了,别哭了。”
沅湘喃喃道:“大长老...”她的双目赤红着,眼底射出两道寒光,她的声音嘶哑,却饱含戾气: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牧友彬沉声道:“就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如今大长老的法力出神入化,他甚至不用刀就可以将人立时间枭首剜心,他跟那山贼可不相同,我们又怎么是对手。”
沅湘浑身颤栗,小手紧紧握住,握得指甲都泛白了。
她止住了哭泣,徒留满面泪痕,隔了半晌,沅湘沉声道:“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再别回来了。再别回来这个鬼地方。”
再不聪明的人,看见沅湘这般寒澈的双眸,也该懂得她是抱了必死的打算。
牧友彬心中一凉,惊道:“你想干什么?”
沅湘沉默着,紧抿着唇,如水般的双眸射出凛冽的戾气。
牧友彬摇晃着沅湘肩膀道:“你别想别的,如今族里虽然军心涣散,可大长老何等法力,他甚至不是凡人,岂能撼动得了他?沅湘,你和我讲过,生命珍贵,你不能犯傻。”
“生命珍贵...”沅湘内心一团苦涩。
她如今失去了一切,再不怕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沅湘倏然转身,纵身跃出了窗子,脚尖轻点,飞身跑走。
牧友彬心中一沉,也翻身跃出窗子追了出去。
沅湘一路疾走,冷声对牧友彬道:“你回去!”
牧友彬不听,大叫着:“你做什么去!”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疾步飞奔,直至来在了思湘山附近。
沅湘望着苍翠的思湘山,内心肝肠寸断,却朝着山脚下莲花剑庄跑去。
牧友彬也认出了莲花剑庄的方向,加快脚步,上前拉住沅湘道:
“你做什么?”
沅湘挣脱了牧友彬的手,沉声道:“你回去,听见没有!”
牧友彬朗声道:“小湘!你跟我回去!”
沅湘推开牧友彬道:“牧友彬,我要报仇!要为我伯伯报仇!”
牧友彬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大长老也未必是蒙冲啊。”
“还要怎么清楚?”沅湘质问道:“就算他不是蒙冲,他害死了乌石伯伯,也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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