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于海面上悲啸盘旋了良久,才肯幻化人形,纵身飞落至海岸,海风长啸,大袖飘扬,白云卿负手望着碧海潮空许久许久都没有开口。
云中生,海中死。这是龙的宿命。
沅湘苏轻缘和蝉儿站在白云卿身后静默着。
沅湘怔怔的望着白云卿的背影,却不知为何,只觉得他背影寂寥,怅然落寞,沅湘缓步上前,走到白云卿的身旁,她没有说话,而是安安静静的立在他的身旁,只因为她不想让他一个人莹莹独立。
白云卿看着无垠大海,不知是对沅湘讲,还是喃喃自语:“母亲说,她不恨。”
沅湘看向白云卿,却见他面色凄楚,双唇微颤喃喃道:
“因他千年漂泊,半生颠沛,到头来,竟然不恨么?”
海风啸啸,海鸥长鸣,却没有人能回答白云卿这个问题。
漠然良久,沅湘颤声问道:
“白夫人,她会去向哪里?”
“六道轮回,这一世我们的母子缘分已尽了。”
沅湘伸出手掌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半弯着腰对着广阔无垠的大海朗声道:“白夫人!下一世!莫再辜负了自己!”
白云卿的眼尾分明有泪,却强弩住,嘴角微微颤抖,他低声喃喃道:“母亲,下一世,我还愿做你的孩儿......”
白云苍狗,红尘缱绻,也曾执子手,重许诺。可沧海桑田后,谁还记得。
这份情愫锁在心底,沉淀千年。
到头来,不过是蹉跎了一生,大梦了一场。
夜色已深,月残星疏。庭院寂静,晚风侵寒。
竹叶随着晚风摇曳,白云卿坐在石桌前对月独酌,耳畔忽闻得声响,停杯望向月洞门外,须臾自月洞门口缓缓走进了一身着黑袍的男人。
那黑袍男子风尘仆仆而来,一身的风霜。
“白老夫人她...?”黑袍男子话说了一半,却见得白云卿苍白的面庞,心已凉了。
“娘亲已仙逝了。”白云卿的眼睛里有些红红的血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俊逸的面庞却平添了几分憔悴。
黑袍男子长叹口气,低声道:“终还是来晚了。。”
白云卿道:“多谢你还挂念着她。”说完替那黑袍男子斟了杯酒。
黑袍男子举杯将杯中薄酒倒在了地上,不由哀道:“还记得十年前我初次见到白老夫人也是在这竹苑里,当年你还细细嘱托,说万不可让白老夫人晓得楚歌已死的事情,徒惹她伤心。我当时心理暗自敬重你是个孝子。现如今,竹苑依旧,却是斯人已去。”他顿了顿,劝慰道:“天道使然,我相信白老夫人在天有灵也希望你振作精神,不要过分伤悲,望你看开一些,节哀顺便。”
白云卿心里怅然一片,想到这竹苑种种,内心凄楚万分,举目望向屋子,今后却再没有娘亲的身影了。他隔了半晌,却只是轻声缓道一句:
“我懂。”
黑袍男子坐在石椅上,声音低沉道:“弹指一瞬,却都已经十年过去了。”
白云卿点头缓道:“十年光阴,弹指一瞬。”他顿住,眉宇之间露出锋芒:“有些事情,该当有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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