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当赤樱还是条小火龙,未得人身时,她从未听得哥哥提起过自己身上还有这样的娃娃亲,她与哥哥向来不和,父亲战死,母亲早逝,哥哥便是赤旗的少主,可他生性蛮横跋扈,从不懂得爱护过这个妹妹几分。
后来他们渐渐长大,结识了白三娘与白云卿。那个时候,哥哥不仅没提过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得亲事。?反而一再告诫自己让她远离白云卿为好。
可随着白云卿在群龙斗法中威震四海,摇身一变坐拥了龙族的帝王,哥哥忽然提起了这桩亲事出来,赤樱玲珑剔透,自然懂得哥哥的用意是什么,懂得他极力要促成他们二人背后的心思。即便当年的那场纷争,导致了龙族后代被剔除仙籍,流放逃窜,即便当年的事情龙族都讳莫如深,随着白云卿的父亲与四旗主的死,那个作废了的娃娃亲,早就已经被盖棺定论了,可哥哥,却偏偏要坚持到底。
后来,哥哥对赤樱的态度渐渐多了忍让与忌惮,后来的后来,赤樱发觉他总是虚与委蛇的规劝着自己,游说着少主如何一表人才,未来可期。
龙族的王后,是无上的荣誉。
又何况,光耀门楣,封疆四海自然不在话下。
赤樱一身傲骨,怎肯被人轻易利用。纵然是一母同胞的兄长,也绝不可以。
赤樱忘了那一天是第几次因为哥哥又再和她提起这桩亲事而争吵,她负气跑走。黄昏里,斜阳下,她跑了好久好久,跑得累了,索性坐在一棵梧桐树下,她望着面前得潺潺溪流绵延不息,一股委屈涌上心间,泪珠儿顺着她的眼眸一滴滴垂落。
远方,有一青衫男子策马而来,本能使他认出了同类。本应擦肩而过的一眼,却变成了提缰凝视。伴着马儿一丝长鸣,他下了马,走到她身后轻轻的问:“姑娘,是为何事伤心?”
赤樱忙抬手拭去泪水,不愿被人瞧见自己狼狈模样,冷声说:“走开,少管闲事。”
赤樱听见身后人笑了,可那笑声里却满是温厚。
他走到她的面前又开了口:“恕在下冒昧,本无意叨扰姑娘,只是我见你哭得这般伤心,想必必有委屈。”他顿了顿,又继续说:
“姑娘有何心事,不妨说与我听,或许我能帮你。”
她抬起头逆着光瞧他,那样坦荡温厚的眼神,那样挺拔宽厚的身姿,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听着他说这样的话,竟没来由的觉得温存。
“说了又能如何,你又帮不上忙。”
“姑娘但说无妨,不说又怎知晓我能不能帮你呢?”
“我确实被人欺负了。”
“何人?”
“这棵树。”
“这棵树?”
赤樱点头,看着他一脸疑惑的表情,抬手指着背后的梧桐树继续道:
“就是这棵树,他本是个千年老树精,刀枪不入,水火不怕,诨名名铁皮梧桐树,我跟在这铁皮梧桐树身边修炼,可他非要将我嫁给隔壁村子的那颗大杨树精,我当然誓死不愿,这才心有委屈。”
男子闻言,左右细细观瞧这梧桐树,又望了望赤樱。
赤樱眼波流转,微微笑着问他:“怎么,你不信我?”
男子低声问道:“若我没看错,姑娘可是龙族出身?”
赤樱道:“是了,你不也一样?”
男子点点头,低声道:“这就奇了,既是龙族出身,又为何要依附大树修炼?况且......”他顿住,又细细打量眼前的梧桐树:“况且我瞧着眼前这树并无稀奇,并不像是得道成精的模样。”
赤樱道:“你也知道,如今龙族没落,而屠龙族那帮畜生满世界的在追杀我们。我孤身一条,却也真是无处可躲,唯有借这树上隐忍栖息,若屠龙族的人来,这铁皮梧桐可为我隐去气息。”
男子脑袋一歪,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他探出手来,摸了摸大树,轻轻一扣,扣了一块树皮,一脸尴尬有些语结:
“不是铁皮梧桐么....这...这皮这么容易就掉了?”
赤樱冷哼一声:“这树千年修为,万载真元,我躲在这树上,纵使照妖镜都照不出来我的真身。你道行尚浅,自然窥探不到他的玄妙。”
男子笑了,挠了挠脑袋不住打量眼前的梧桐大树道:“这倒奇了。”
赤樱点头,拍了拍身后的梧桐树,缓缓站起了身,笑着说道:“你若不信一试便知。”
“怎么试?”
赤樱道:“你爬到这树上,卧在那棵最高的树枝上面,大笑三声,此树就可帮你隐去踪迹。”
男子一愣,又回头打量着眼前的梧桐树。
赤樱叹气道:“不信就算,我本因为你我同于龙族,这才肯与你实言相告。换作旁人,我才不会告诉他。”
男子道:“姑娘何不随我去裕隐仙山,龙族如今已推举君王,新主为我们觅得佳境,可为调养生息之所,姑娘也不必再受东躲西藏之苦。”
赤樱道:“还是算了,我就在这树上呆着很好。怎么,你到底要不要试试?相信你试了也不会再想去那狗屁仙山了。”
男子抬眸望着这棵梧桐树:“我也实属好奇,试试就试试。”
他纵身高跃,飞落到最高的树枝之上,赤樱站在树下,笑道:“就是那里,你大笑三声就好了!”
男子清了清喉咙,试着低声笑了三声。可声音极小。
“要大笑。”赤樱站在树下道。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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