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不明所以,但这位一看便不是凡人,于是老老实实去叫人。
很快,一个四十岁左右,蓄着八字胡的男人从二楼踩着急步下来,手里攥着那块令牌,正是荣津阁的掌柜了。
掌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盯着玉沐尧许久。玉沐尧也不恼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从容地任由他打量。
这表情,这气度,加上今天这身黑衣打扮,倒是像足了燕王花晏九。
掌故似确认了什么,伸手请玉沐尧上楼,语气态度却并不怎么好。
“您请二楼说话吧。”
玉沐尧率先上了楼,进了堂屋直接一甩衣摆,大喇喇坐在了主位。看得掌柜脸色又黑了一分,站在玉沐尧面前,语气愈发不恭敬。
“您来我荣津阁所谓何事?”
玉沐尧轻描淡写地睨了掌柜一眼,十足的上位者架势,语气平静得像在与他拉家常,言辞间却充满了危险气息。
“倒不知荣津阁掌柜这般荣耀,必定是父皇体谅你在天炎劳苦功高,特意免了你的规矩。”
掌柜饶是再不服气,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也不敢接,只好敷衍行了个单膝跪礼。
“白文见过……公、主、殿、下!”
白掌柜故意一字一顿说出公主殿下四个字,讽刺意味十足,不等玉沐尧发话就直接站了起来。
玉沐尧表面不动声色,倒是没料到他知道自己身份。
自出生起,她就跟着阿娘在行宫生活,知晓她身世的人并不多。当初又是被秘宣入宫,父皇行事狠辣,为绝后患,经手之人早就不在世上。
事关重大,这白文不过是潜藏在敌国前线的暗探,父皇定不会告诉他这许多细节。思来想去,就只可能是那个人,是瞒不过的。
“原来你是废后的人。”
白文心惊,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一个称呼就被对方猜透,玉沐尧的心思不可谓不深,他赶紧转移话题。
“当年陛下嘱托吾等暗中相助,可公主在炎京十年,都不曾与属下联系,如今出现又是何意?”
玉沐尧打着哈哈,“白掌柜这不就误会了,当年燕王看得紧,若与你联系,岂不是断送了你在炎京的多年筹谋,白白害了你?”
“可燕王三年前就死了!”白掌柜不依不饶。
一句话,终于令玉沐尧变了颜色!
见她眉目凌厉如修罗,白掌柜忍不住吞咽口水向后退了一小步,重新审视起这个出身卑贱的公主。
意识到自己失态,玉沐尧旋即将错就错,把怒火演绎得又增了几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白文。
“怎么,本皇子做事需向白大人一一交代才可?!”
不等白掌柜反应,玉沐尧又从怀中掏出那封信,直接扔到了他面上,这是明晃晃的打脸了。
“知你有特殊法子联络父皇,此信当以最快速度呈上去!”
这才是她此番相认最主要的目的,继续维持东云大皇子的身份,她必须得到父皇的支持。
白掌柜常年在天炎国,山高皇帝远,平日办事只有赏哪有罚,何曾受过这样的脸色,更何况来自一个毫无实权的西贝货!白文此刻已是气得发抖,也不去捡那信,只鄙夷地看着玉沐尧。
“三年前燕王出事,公主凭空消失,大家都以为是天炎趁机秘密处置了质子,殿下既好好活着,有什么话何不亲自去向陛下解释!”
鼠目向周围一扫,五名杀手从屋顶和里间蹿出,各个手持弯刀,小小堂屋瞬间被挤得空气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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